第51章 夜雨訪客

那天傍晚，波娜娜曾經委屈地跑去問她的爺爺波無心，有那麼多的方式可以學習丹道，為什麼一定要犧牲她的幸福不可。

波無心便以師兄占卜的方式，給波娜娜再現了一幅藥王谷出現在唐明帝國乃至域外共和國的盛景，那是歷代谷主從未完成的心願。

爺爺語重心長地囑託她：“娜娜，爺爺知道你們沒有感情基礎，嫁給一個相識幾天的人你也許會後悔一時，但如果不嫁，你將來定會後悔一輩子。

“有些人，只有在低谷的時候，你才能接近他、擁有他，如果在這時候你都沒有能力去抓住他，那麼他將來騰飛之後，你們將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陣微風吹過，將星許的雨滴打入波娜娜的眼角，宛若一絲情人的眼淚。

她抬手飛快地將雨滴擦拭，快速地合上尚有些涼意的窗戶，又一陣小跑至裡屋的鏡子處審視著自己的容顏：

那一頭金色的長髮在燭光的搖曳下影影綽綽，緋紅的臉蛋肉嘟嘟的，憑空讓人增添出想要捏一把的衝動。潔白的面板，聖潔而光瑕，好似掩蓋了一切骯髒與罪惡。

誘人的嘴角好看地勾起，長長的睫毛配合著醉人的眼瞼不斷地跳動著，展示出調皮的味道。

沒錯了，她還是之前的波娜娜，才不要被眼前的兒女情長所拘束，她只要做回自己便好。

也只有先成為自己才能博得別人的喜歡。波娜娜腦海中再度回想起了藏書閣時蘇林說過的話：

“這幾天的閱讀，我對丹道已有初步的瞭解，明天我將會開爐煉製第一批解毒丹藥。”

她的思緒隨著窗外的雨絲不斷地遊離著，一時想起無人指導卻揚言煉丹的那個自信少年，一時又想起對自己死纏爛打的大師兄趙羽。

回到師門的這兩天，他沒少製造藉機與自己偶遇的機會。

可惜這些機會，在波娜娜看來並無新意且十分老套，而且她對大師兄趙羽既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喜歡。

如果非要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的話，她稍加聯想，便急忙地不停晃動著“不堪重負”的小腦袋。

可自從趙羽知道爺爺打算將自己許配給蘇林後，來騷擾自己的次數比以前更多了，且時不時地還會去找蘇林的麻煩。

有好幾次都是恰好被她撞見，被她斥責一頓，趙羽不好跟她撕破臉面，倒也灰溜溜地逃跑了。

但如若趙羽要知道蘇林明天要開爐煉丹，恐怕又不知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要知道丹道一途，乃藥王谷之絕學，就是在爺爺的教導之下，普通人光是學習藥理便要半年之久，到真正煉丹之時，還要學習掌控溫度、天氣，以及成丹的製作方法，而對方竟然只看了兩天雜書，便要揚言煉丹了？

就連波娜娜對一向出人意料的蘇林都有些不放心了。

不過這點兒思緒也只是縈繞在她腦海裡片刻，便隨著那窗外的雨意隨風飄遠……

此刻，波無心也同波娜娜一般正襟危坐地坐在他的長桌前，桌上只零散地擺放著一枚翠色吊墜和一幅略顯凌亂的星圖。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又忽地睜開，伴隨著奇特的手勢，只聽其喃喃自語道：

“雖然娜娜可能留不住你，但老夫還是想爭取一下。”

蒼茫的夜色下，仍無法掩飾波無心眼中的疲憊，繼而他忽又說道：

“緣由天定，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不管你是否將來能幫到藥王谷，老夫都決意送你三份大禮，這第一份便是你們的喬遷之喜，而這第二份的送禮者，如今也該到了！”

其話音甫落，便聽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之音：“波爺爺可曾睡下，陸雪言前來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