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驚世大才,不能為王后出謀劃策。
更不會像那位中庶子辛大人一樣,能讓王后安心差遣——他以前便不學無術。
會金文,但也只擅長這一項罷了。
如今這僅有的機會,他牢牢抓住:便是一生沉寂,只需安穩,就已是大幸了。
秦時因而微笑起來——面對底層下位者,她其實甚少有什麼嚴厲神色。
此刻便也溫聲說道:“既如此——赤女,傳令於少府,我欲築鼎,鼎上不需花鳥祥紋,只需要將甲骨文、金文、我秦國篆字,同字刻印。”
“有多少字,需多少尊鼎,便築多少尊。”
“陳器,你可能做到?”
沉默英朗的昔日貴族躬身拜下:“小人,必從王后之命。”
秦時又輕笑起來,說了句令陳器莫名的話:“我可不想數千年後,大家覺得我虧待了人。”
後世咸陽博物院藏鼎中有工師癲署名,如今,陳器也當有資格。
“從今往後,你就不是少府玉人,而是工師。”
工師者,是秦國負責具體制造器物的小官職。
而陳器拱手,此刻胸腔內,心臟正砰砰狂跳。
幾乎是被命運驅使著,他再次狠狠拜下,聲音穩而堅定:
“臣,拜謝王后恩德。”
……
是夜。
蘭池畔微風漸涼,姬衡照例與王后一同悠閒行走。
當然了,悠閒的只是軀體,大王的腦中仍有諸多家國事。王后也未曾閒著,一一絮叨著將今日所做之事向大王講說。
姬衡覺得,這是王后愛他之心至誠。
但秦時卻是在努力經營家庭關係——雖然這個家庭有些太龐大了,但不妨礙她用親密關係來維持彼此的信任。
此刻走走貼貼,挽著的手臂柔軟光滑,行走間手背會觸碰到袖中短劍,但這並不影響秦時仍舊執著與姬衡挽手。
此刻,秦時才道如今九月,鮮果逐漸減少,不知來年去西域,能否再得些新物種?
就聽姬衡突然問道:“寡人聽聞,王后今日召見了玉人,且提拔了一人為官。”
他的聲音不辨喜怒,神色也是常有的冷峻,秦時柔柔看他,目光燦燦:“這些玉人還是大王吩咐後,精心挑選賞我的呢。”
姬衡沉默。
秦時卻又莞爾一笑:“更何況,工師也算得官嗎?”
只比匠人略高一等罷了。
在這位大王眼中,壓根不值一提——比之更高一些的中庶子提拔,大王都未曾過問的。
偏偏他如今卻提了,秦時於是也道:
“我秦國篆書優美流暢,字形妥帖,定是大王幾經篩選才得來的好文字。”
歷史上,甲骨文和金文的簡化字乃是大篆。
但小篆,卻是秦國丞相李斯簡化而來,作為【書同文】的【書】推廣全國。
這個陌生的歷史中,如今此字已然遍佈秦國。
這也是秦時沒有打算輕易改弦易張、再習別字的原因。
短期內頻繁換字,會降低人們對【書同文】的認同感,看似輕便,卻著實不利。
“只是這世上天災人禍難控,傳之後世,難免學習艱難。”
“因而我提拔一位作為工師,在青銅鼎上銘刻甲骨金文與篆書。”
她手上微微用力:“這樣千百年以後,仍有人知道大王傳播天下文明的恩德。”
姬衡“嗯”了一聲,不再追問,但腳步卻微微加快。
秦時抿唇一笑,已然發現大王如今的喜好與寬容了。
只入了夜後,將微涼的夜風擋在殿外的重重帳幔後,這高大英武的君主用熱燙有力的手掌狠狠鉗住她的腰肢。
如同鷹隼自天空迅猛俯衝,將獵物牢牢按在指爪之中。
王后抑制不住地喘息一聲。
她墨一般的長髮鋪散在特製的柔軟枕頭上,酡紅面頰上的燦燦雙眸睜開,卻看到對方突然又俯下身,毫不猶豫的攫取一塊軟肉碾磨,而後又彷彿隨口一問:
“王后今日還未曾回稟,那位少府卿精心挑選的玉人是做何安排了?”
錦被之中伸出一雙玉白的藕臂,又纏綿地自致命胸膛向上,摟緊了更是要害處的脖頸。
感知到上方的人渾身緊繃,而後才又喘息又無辜道:
“是我忘了。”
“對方特長乃是投壺,百發百中。”
“既如此,咱們大秦的王后愛惜人才,便差去中庶子那裡,用來配合試驗新的物品了。”
雖然今日仍是 3000字,但剛好卡上一個劇情點了。
盲猜今日評論會多……看透了你們這群口是心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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