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腹中空空,可顧不得再嘆秦卿的神奇之處了。大王身體健壯耐力十足,他水米未進,仍有精神殺得人頭滾滾。
可自己一干人等也是如此,又殷勤跑腿上下傳令,早已飢腸轆轆了。
如今總算有閒暇再去吃兩口了。
而秦時抬頭看著姬衡,心中默默察覺出了不同。
若在之前,自己說餓,姬衡雖然可能會令人備下飯食,但卻絕不會細緻到吩咐蜜水。如今卻……
是自己今天的話格外悅耳,還是大王心裡對【臣民】和【王后】,其實早有區分?
身為連分封都不願的中央集權統治者,溥天之下,所有人其實都是他專制權利的敵人。
王后是,宰相也是。
但如今,只是隱藏身份的轉變,細節處就得到了不一樣的對待。
哦。
秦時微笑起來。
大王他,雖然乾綱獨斷霸道無匹,但很可能是一個講秩序守規則、並且有自己權利保護圈的高敏人士啊!只要是他分在圈子裡的人,他都有臨時讓渡權利的信任啊!之前朝中上下,據她觀察,恐怕只有燕將軍有此殊榮。
而如今……
侍女小心的奉上蜜水,烏籽接過後遞了過來。
微微溫熱散發著蜂蜜香的甜美蘊在唇齒,秦時推測——
自己今日所得,定然比她剛才提的要求要多出更多。
不過,高敏人士的觀察力與洞察力又格外透徹細微。秦時趁著喝水的功夫平心靜氣,迅速拋卻腦海中的紛雜念頭。
她什麼也不知道,只仍然滿心依賴著大王啊!果然,一盞蜜水喝完,姬衡已經略作沉吟,迅速給出她所要的——
雖然他之前問的鐵官工坊的規模秦時並沒有回答,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安排。
“卿之所請,寡人已準了。”
“只咸陽城鐵官工坊分割槽明確,城內並無如此規模與信重工匠。既如此——”
“來人。”
他吩咐道:“賜秦卿入住咸陽宮。”
咸陽宮宮群龐大,同樣在渭水河畔,只不過與鐵官工坊不是同一方位。
而最近的一處小宮殿,距離鐵官工坊,快馬只需三刻鐘,馬車疾行也不過半個多時辰。
雖然地勢狹小方位偏僻,但秦卿忙過此事,仍能入住蘭池及其他各處,並不影響。
他頓了頓,想起距離自己吩咐螭虎印才不過一日時間,便是連夜回去趕製,今天恐也雕琢不出。
因而又道:“另賜寡人印信一枚,渭水處鐵官工坊上下,盡聽卿之密令。”
他神色冷峻,眸中有著隱約期待與狂熱:“事關鐵工,茲事體大,獨渭水處鐵官工坊能秘密行事。”
那裡銜接渭水,距離咸陽宮最近,且四面八方都有重重軍士嚴守。坊中諸人更是伍十連坐,一人觸法,十人當斬。
如此,方可萬無一失。
他看著秦時,認真道:
“持此印信,但有吩咐,無所不從。”
“如有違逆,立時當斬。”
下午寫到一半睡著了,爬起來又寫。昨天說的那個趙佗,他的孫子南越王趙昧就給自己弄了一個螭虎印,被稱為僭越。
因為除了西漢皇后,其他時候這都是皇帝專用。
*【1平方千米= 100公頃= 15頃,此時秦國還未擴張起來,百越匈奴之地都未拿下,國土面積其實是不到300萬平方公里的,但這裡方便計算,就取整數了。】
秦國最長壽的皇帝秦昭襄王嬴稷,在位 56年,享年 75。是秦始皇的曾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