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禮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他在這裡當教練,那他……對這座雪山應該很熟悉吧?”
安昭雁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當然熟悉。”
她語氣篤定,說出了一句讓夏禮禮側面側目的話:“他爺爺以前就是這山裡的獵戶。索恩……根本是在雪裡長大的。”
夏禮禮暗暗記下了索恩這個名字。
安昭雁離開後,夏禮禮獨自坐在觀賞區,從隨身包中取出常用的速寫本和一盒彩鉛。
她將幻覺中安昭雁倒在雪地的那一幕仔細勾勒在紙上。
約半小時後,一幅場景速寫完成,尤其清晰地標註出安昭雁身上每一處傷痕的位置。
夏禮禮剛將那張觸目驚心的速寫拍下來發給黎啟寒,說明了自己這一次看到的幻覺畫面。
沒過幾分鐘,視訊通話的請求提示音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立刻按下接聽鍵,螢幕那端出現了黎啟寒的身影,背景是潔白的病房牆壁。
他脖頸還有紗布一角露出。
“黎隊,”夏禮禮搶先開口,語氣裡帶著明顯的關切,“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事,小問題,再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黎啟寒聽到夏禮禮關心自己,眸光微怔,隨後簡潔地帶過了自己的情況,話鋒立刻一轉,“你發來的圖我看到了,畫得很細緻。”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彷彿要穿透螢幕,仔細審視著那張速寫上的每一處細節。
“這些熊爪造成的撕裂傷,看起來恐怖,但分佈的位置和深度都不足以立刻致命。”
黎啟寒用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專業口吻分析道,“真正的問題,是這裡,厄運當事人的後腰位置傷口。”
夏禮禮看到他的手指在螢幕前虛點了一下,似乎正精準地指向安昭雁後腰的位置。
“這個創口完全不同。在後腰偏上的位置,創道深,邊緣異常規整,是非常典型的貫穿傷…野獸絕不可能造成這種傷口。”
他語氣沉了下去,給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判斷:
“是弩箭。”
沒等夏禮禮消化這個資訊,他便繼續分析,聲音低沉而清晰,列出了兩種更殘酷的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有人在山上用弩箭狩獵,目標或許是那頭熊,但流矢誤傷了這位厄運當事人。”
黎啟寒略作停頓,眼神變得更加凝重。
“但第二種情況更麻煩。”
“這很可能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製造了被熊追擊的混亂場面。”
“然後,幕後兇手趁著厄運當事人驚慌失措、視線被阻擋的時候,從背後……或者側後方,用弩箭發動了致命一擊,完美地將謀殺偽裝成了一場狩獵意外或野獸襲擊。”
夏禮禮聽完這個分析,心驚肉跳。
她瞥了一眼纜車站的方向,打了個寒顫:“如果不是意外而是謀殺的話,那麼纜車出問題也很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腳,故意讓安昭雁滯留在山上?”
夏禮禮忍不住想,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才能費這麼大力氣來策劃這場謀殺呢?
那自己如果要在天黑之前要帶安昭雁下山,會不會有人攔著自己?
說不定那個人就是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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