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試了幾次,都沒法爬起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攤開雙手呈“大”字型躺平。
“報警了好,警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我就在這兒等。”
“傻大個兒,我勸你也等著,別想著逃跑。”
“現在四處都是監控,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抓回來,賠償我的醫藥費。”
韓憶雪是第一次聽到“顧晏州”三個字跟“傻大個兒”連到一次,她想笑,但又覺得實在不合適。
剛剛被扔進來的一個黑色的東西掉在了床底下,仔細看看,竟然是手機。
她蹲下來撿了起來,又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遞給了顧晏州。
“謝謝你,顧總。”
顧晏州:“我是來拿吸管的。”
韓憶雪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對不起,剛剛我看到我把吸管拿過來了,準備送過去的,一轉眼竟然忘了。”
顧晏州轉身,朝劉彩芹微微鞠了個躬。
劉彩芹並不打算理這個害自己女兒過了五年悽慘的日子的大少爺,她背過臉去,用後腦勺衝著顧晏州。
顧晏州也不生氣,拿了吸管就走。
“喂,喂,你去哪裡?”
“站著別動,警察馬上就來了。”
“姓韓的小妖精,你要是敢讓他跑了,你就替他賠我的治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營養費吧。”
顧晏州一步步朝男人走了過去:沉聲說道,“我不會跑!你要是再敢叫她一聲“小妖精”,我就踢爆你的腦袋。”
男人跟條魚一樣,藉著背部肌肉“呲溜呲溜”往後滑:“你,你想幹嘛?別過來啊!警察馬上就來了!”
男人的父親都哭出來了,抓住了顧晏州的衣角:“先生,先生,求您看在我這張老臉上,別打了。”
顧晏州:“你能保證你兒子不再罵韓憶雪了嗎?”
男人的父親拼命點頭:“我保證,我保證,他要再敢罵小韓,我就一頭撞死給他看。王勇,早知道你在醫院都這麼不消停,我寧願在家裡病死,也不來治這勞什子的病。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要說了,聽到了沒有?”
胖男人“哼”了一聲,示意他知道了。
顧晏州惦記著小羽,就匆匆走了。
臨走囑咐韓憶雪:“警察來了喊我一聲。人是我打的,我應該在場。”
他前腳剛走,後腳病房就又雞飛狗跳了。
老頭子怒罵躺在地上的不孝子:“你快找點紙把你臉上的血擦一擦啊,掛臉上好看是不是?”
王勇躺在地上大喘氣,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得。
他真怕顧晏州踢爆他的腦袋。
那個男人,穿得斯斯文文,長得比明星還好看,力氣卻大得不像人。
他王勇也是從小在街頭打架練出來的身手,迄今為止沒遇到過對手,結果,對方一腳就把他踹的人仰馬翻了。
“你傻啊?警察馬上要來了,我要是把血擦乾淨了,不就沒有證據了?”
老頭:“要什麼證據?你還想訛人錢啊?這事就這麼算了,本來就是你先挑事的。等警察來了,就說你們私底下和解了。”
王勇:“我哪兒挑事了?是這個女人先吃蔥油餅的,汙染空氣的。老頭,你兒子都被打成這幅熊樣了,你還想著和解?要和解也得先給我十萬八萬的。不然的話,這事沒完。我要告那個傻大個,我要去上訪……”
“吃個蔥油餅就汙染空氣了?昨天你還在病房吃螺螄粉了,這怎麼說?”
“那螺螄粉裡還加了榴蓮……”
“就是,大夥不也沒說你嗎?逮著人家小姑娘不放幹嘛啊?”
“老爺子人挺好的,怎麼生出個這麼的玩意兒?”
病房裡一片蛐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