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啊?”
蔣至柔冷笑。
“那可不得休息十天八天的。”
“要不要我派幾個人過來送你去醫院?”
“給晏州也打個電話,讓他也過去。”
“還上什麼班啊?老婆感冒可比工作要緊多了……”
韓憶雪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她知道,蔣至柔可不是說說而已。
這種事她幹得出來。
每週五晚上,按照蔣至柔的規定,她和顧晏州、顧承羽都得去顧家老宅吃飯。
有一次顧晏州出差了,她也是跟今天一樣,得了重感冒,實在懶得去,就打電話跟蔣至柔說了一下。
不到半小時,蔣至柔就帶著人氣勢洶洶殺了過來。
她讓人給她針灸、按摩,還在浴缸裡放了一大堆散發著怪味的草藥讓她泡澡,不泡夠三小時不準出來。
可憐她一個發高燒的人,哪經得住那樣的折騰。
她掉了一層皮,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才起來。
蔣至柔還沒有滿足,在電話裡尋死覓活,逼出差的顧晏州回家“照顧老婆”。
顧晏州不堪其擾,只能回來。
後來,她聽周助理說,顧氏那次損失了十個億的合同。
韓憶雪永遠都忘不了,顧晏州風塵僕僕趕回家,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時那冰冷如刀的眼神。
這輩子,她再也不想看到那種眼神了。
“媽,我只是發燒而已,不用去醫院。”
“請您不要給晏州打電話。”
“我這就過來。”
韓憶雪說。
蔣至柔冷笑。
“別勉強了,怎麼好意思讓你帶病陪我們這些老東西逛街呢。”
“唉,老而不死是為賊。”
“別說別人看了煩,我自己看著我這張老臉都覺得噁心……”
韓憶雪言不由衷地說:“不勉強,媽,我這就過來。您別那麼說自己。”
然後,她掛了電話,開車朝蔣至柔指定的地方走。
蔣至柔收起手機,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她旁邊胖得連脖子都沒有了,滿身珠翠的貴婦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顧太真是手段了得!”
“把兒媳婦治的服服帖帖的。”
“我要多跟你學習,我家那個,仗著我兒子心疼她,都快爬到我頭上來了。”
蔣至柔冷哼一聲:
“賈太,當初我跟你說什麼來著?”
“娶兒媳婦要娶心疼你兒子的,而不是你兒子心疼的。”
“你偏不聽,怎麼樣,現在被拿捏住了吧?”
“我家這個可愛死我兒子了,哪怕讓她為了我兒子去死,她也願意……”
賈太覺得蔣至柔洋洋得意的樣子特別扎眼,她翻了個白眼。
“是啊,我家那個別說是為了我兒子去死了,哪怕讓她為我兒子泡個茶都是不肯的。”
“可是她家世好啊,她父親的公司每年都要給賈氏幾十億的訂單呢……”
這話戳到了蔣至柔的痛處。
她的兒媳韓憶雪只不過是個鄉下丫頭,談什麼家世。
兩人的共同好友趙太怕她們吵起來,趕緊當和事佬。
“好了好了。”
“哪有十全十美的兒媳啊!”
“都是自己選的,稱自己的心就好。”
顧太你控制慾爆棚,那就找個好拿捏的兒媳。
賈太你愛錢,那就找個有錢人家的千金當兒媳。
韓憶雪到了商場,去了一個平價服裝店,在店員詫異的眼神中拿了件最便宜的T恤,去更衣室將自己沾滿血的T恤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