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韓憶雪衣衫單薄,在走廊吹著冷風。
聽到這彷彿帶著冰渣的話,她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曾經很愛顧晏州,後來很怕他。
他看向她時那冰冷的眼神,偶爾對她說話時,那淬了冰的話語,都讓她膽戰心驚。
但是現在,她不能怕!
她強迫自己開口。
“我媽病了,需要錢,您能借我七十萬嗎?我保證我一定會還的。”
那邊沒有了聲音。
過了幾秒,她聽到顧晏州幾不可聞地嘆息。
“我真後悔接這個電話。”
韓憶雪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顧總?”
顧晏州冷笑一聲。
“你終於,不裝了?”
“但是七十萬,是不是太少了?”
裝?
他一直覺得他是拜金女在裝良家女。
她曾嘗試跟他解釋,但他根本聽不進去。
“顧總,我是認真的。我媽需要移植肝臟,她現在住在市一院,您要不信可以查。求您幫幫我,等我媽媽做完手術,我就去找工作。五年、十年,不管多久,我都會把錢還給您的。”
顧晏州還沒有說話,陳芝芝的聲音就清晰地從手機裡傳了過來。
“晏州你幹嘛啊?”
“這麼重要的時刻,工作就不能放一放嗎?”
“你給我把電話掛掉,快掛掉!”
他們,在一起?
韓憶雪的心被鈍刀刺了一下。
顧晏州冷冷開口:“韓憶雪,我不管你在玩什麼花樣。勸你一句,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別不知足。”
得到了她想要的?
這句話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晏州!”
她哽咽著叫他的名字。
“我得到什麼了?”
這一整天的憋屈、心痛、憤怒,在這一刻爆發。
“你倒是說說,我得到什麼了?”
“你,還是地位?抑或是金錢?”
陳芝芝提高音量,不耐煩地催促著。
“顧晏州!”
“你給我快點過來拍照!”
“煙火表演馬上開始了。”
顧晏州冷哼一聲。
“聽起來你很委屈?那你大可以一走了之,沒有人希望你留在這個家裡。”
他的話,宛如一桶混合著冰塊的冷水澆在了韓憶雪身上。
她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沒有人希望她留在這個家!
沒有人!
顧晏州掛掉電話後,心裡有一絲煩躁。
五年了,這個女人終於不裝了。
是不是要跟他攤牌了?
陳芝芝挽住他的胳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幹嘛啊皺著眉頭?”
“什麼客戶敢讓我們顧總煩惱?我幫你去打她,好不好?”
她剛剛聽出來了,那邊是韓憶雪的聲音。
顧晏州淡淡一笑:“不必!”
一大朵漂亮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
陳芝芝驚呼:“開始了!開始了!走,咱們過去看。”
她拉著顧晏州走向露臺。
韓憶雪坐在醫院走廊冰冷的椅子上,不停用衣袖去擦臉上那怎麼都擦不幹的淚水。
“叮咚!”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顧晏州攬著陳芝芝的肩膀,對著鏡頭微笑,他們的身後,是漫天絢爛的煙花。
“叮咚!”
又來了條新資訊。
“我開玩笑說今天是我們重逢一個月的紀念日,需要慶祝一下,他就給了我一場價值超百萬的煙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