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歸心似箭，龍有逆鱗！

“承乾，速歸！皇后……病危！”短短八個字，如同八柄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李承乾的瞳孔深處。

轟！世界，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聲音。身後，是李靖對“特種作戰”的狂熱追問，是李泰對“工業聖經”的茫然求索，是數百工匠對“蒸汽機”的震撼與敬畏。

那是一個正在被他親手撬動，即將發出雷鳴般轟響的嶄新工業時代。然而，這一切，都在這八個字面前化為了虛無的背景。

那張總是掛著懶洋洋笑容的臉，那雙彷彿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的眼睛，在這一刻，所有的偽裝盡數剝離。

一種冰冷、暴戾、足以讓天地為之凍結的氣息，從李承乾的身上轟然爆發！他手中的信紙被無意識地捏成一團，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根根發白。

“備馬！”兩個字，從他的牙縫裡擠出，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李靖眉頭緊鎖，他從李承乾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自己沙場之上最盛之時還要恐怖的殺氣。那不是將軍的殺氣，而是龍的怒火。

“大哥……”李泰被嚇得後退了一步，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李承乾。

李承乾沒有理會任何人。他的目光最後一次掃過那根斷裂的龍骨，掃過沙地上那幅潦草卻偉大的蒸汽機草圖。那是帝國的未來。可現在，他顧不上了。

在這個世界上，李承乾可以失去太子之位，可以失去所有黑科技的榮光，甚至可以失去這條多出來的命。

唯獨那個總是溫柔地看著他，包容他所有“胡鬧”，在他請辭太子之位時，唯一一個沒有責罵，只是默默流淚的女人，他不能失去！

那是他兩世為人，都未曾真正擁有過的，最純粹的母愛。是李承乾的逆鱗！觸之，必死！

“殿下，登州之事……”李靖上前一步，沉聲開口。他不是要阻攔，而是要一個章程。如此龐大的計劃，主心骨一旦離開，很容易陷入混亂。

李承乾猛地回頭，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李靖。“衛國公！”

“末將在！”李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登州，交給你了！”李承乾的聲音，如同冰渣在碰撞。“‘轉爐’和‘蒸汽機’，‘天字第一號’機密！我回來之前，若有半個字的洩露，或是有絲毫的停滯……”

他沒有說後果，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李靖心中一凜，重重抱拳：“殿下放心！靖，以項上人頭作保！”

李承乾的目光，又轉向了那個還處於呆滯狀態的李泰。“青雀！”

“啊？大……大哥，我在！”李泰一個激靈。

“別哭了！收起你那沒用的眼淚！”李承乾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材料實驗司’，你給我看住了！每一次失敗，每一次爆炸，爐溫的每一個變化，都給我一字不差地記下來！那本‘工業聖經’，少一個標點符號，我唯你是問！”

這已經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一種兄長的，更是儲君的命令！

李泰被這股氣勢所懾，所有的委屈和茫然都被衝得一乾二淨，他顫抖著，卻堅定地點了點頭：“臣……弟，遵命！”

“劉三！”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