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雷之威，勝利的代價

三天後，甘露殿的偏殿，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戒備森嚴的“作戰室”。

中央依舊是那巨大的沙盤，但四周的牆壁上，已經掛滿了李義府連夜繪製的，更加精細的北疆地圖。

地圖上，用不同顏色的標記，標註著已知的所有突厥部落分佈、水源地、以及唐軍的據點。

李義府，這位二十出頭的門下省典儀，此刻正滿頭大汗地站在沙盤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會以這種方式發生轉折。

三天前，他還在整理著那些枯燥的卷宗，三天後，他卻站在這裡，親手處理著決定帝國命運的絕密情報。

李義府看向那位正躺在太師椅上，悠閒地喝著茶的太子殿下，眼神裡充滿了敬畏與狂熱。

另一邊，風塵僕僕從前線趕回來的蘇定方，正筆直地站在沙盤旁。他魁梧的身軀如同一杆標槍，但內心卻翻江倒海。

作為一名親歷了白道川奇襲的將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殿下那份“閃電戰”計劃的恐怖。

如今能親身接受這位“軍神太子”的指導，讓他感到無上的榮耀和壓力。角落裡，工匠劉三則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他面前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滿了各種圖紙和奇怪的模型。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個打了一輩子鐵、燒了一輩子窯的匠人，有朝一日能與朝廷重臣、沙場名將站在一起，共商軍國大事。

這，就是李承乾草創的“參謀本部”的全部班底。“好了，都別站著了，開始幹活吧。”李承乾懶洋洋地開口，打破了寂靜。

他指著沙盤，對李義府說道：“李典儀，從今天起，所有從前線傳來的情報，你負責第一時間進行匯總、甄別，然後用最簡潔明瞭的方式，更新到沙盤上。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求，沙盤上的資訊，必須與前線戰場的實際情況，延遲不超過一個時辰。”“是，殿下！”李義府鄭重領命。

李承乾又看向蘇定方：“蘇將軍，你的任務，是根據沙盤上的敵我態勢，每天至少向我提供三種以上的戰術預案。記住，我不要常規的打法，我要的是最刁鑽、最有效、最能出其不意的方案。”

“末將遵命！”蘇定方聲音洪亮，眼中戰意盎然。

最後，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劉三身上：“劉師傅，你的任務最重。我需要你在十天之內，解決‘天雷’的兩個問題。第一，防水。第二，標準化生產。”

“殿……殿下，這防水……”劉三面露難色。

“油紙！”李承乾直接給出了答案，“用桐油浸泡過的厚紙，將定量的火藥包裹成標準的藥包，再用蠟封口。這樣不僅能防水防潮，還能保證每一個‘天雷’的裝藥量都是一樣的。”

“至於標準化，”李承乾拿起一張圖紙，“這是我畫的幾種‘天雷’的樣式。第一種，叫‘手投雷’，就像這樣，”他拿起一個木頭模型，像個小瓜，“大小適中，方便士兵投擲。引線長度固定，保證在五息之內爆炸。”

“第二種，叫‘集束雷’。把十幾個手投雷捆在一起，用投石機拋射出去，用於攻擊密集的敵軍陣型。”

“第三種，最重要，叫‘地雷’。”李承乾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把它埋在敵人必經的道路上，用絆索或者壓發裝置引爆。我要讓突厥人知道，大唐的每一寸土地，都會要他們的命！”

聽著李承乾輕描淡寫地介紹著這些殺人利器，蘇定方和李義府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尤其是“地雷”這個概念，簡直是聞所未聞，陰險到了極點。

“好了，任務都明確了。現在，我們來解決眼前這個麻煩。”

李承乾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沙盤上那些代表著突厥散兵的黑色小點。

“阿史那社爾，此人是個人物。”李靖在一旁沉聲說道，“他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化整為零，用這種遊擊的方式襲擾我軍，這是想把我軍拖垮在草原上。”

“他想拖，我們就偏不如他的意。”李承乾冷笑一聲，“對付這種流竄的匪徒，大規模的軍隊調動，不僅效率低下，還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他看向蘇定方：“蘇將軍，如果現在交給你一支三千人的精銳騎兵，人人雙馬，只攜帶十日的‘炒麵’和足量的‘手投雷’，你有沒有信心，在半個月之內，將阿史那那社爾的主力給我找出來，並且殲滅掉？”

蘇定方瞬間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圖。這是要用最精銳的力量，去執行最關鍵的“斬首”任務！

“殿下！”蘇定方單膝跪地，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末將願立軍令狀！半月之內，若不能提阿史那社爾人頭來見，末將甘當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