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神水？偽裝之術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又一次將眼睛湊到了目鏡上。

然後，他愣住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一息，兩息，三息……

李世民的身體，開始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

他的臉色從驚疑到駭然，最後，化為一片足以凍結一切的、狂暴的鐵青！

“陛下？”長孫無忌察覺到不對，輕聲喚道。

李世民猛地抬起頭，那雙龍目之中燃燒著的是足以焚盡天地的滔天殺意！

他沒有說話，只是後退一步，用一種近乎嘶啞的聲音對著魏徵吼道：

“魏徵！你！去！看！”

魏徵心中一凜，懷著無盡的驚懼與疑惑，走上前去。

當他的眼睛，接觸到目鏡的瞬間——

“啊！！！”

這位以剛正不阿、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著稱的諫議大夫，竟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尖叫，整個人像被蠍子蟄了一般，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指著那顯微鏡，如同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惡鬼。

“妖……妖物！地獄！是地獄！”

所有人都被魏徵的失態嚇住了。

李靖、房玄齡等人按捺不住，紛紛上前。

而每一個看過鏡中景象的人，都露出了與魏徵如出一轍的、混合著噁心與恐懼的表情！

那滴“神水”中，有什麼？

那裡面的“病菌”，比從死者衣物上提取的，數量多了何止十倍、百倍！

那根本不是一滴水！那是一滴由億萬“病菌”組成的、高濃度的……毒液！

“活菩薩？神水？”

李承乾的冷笑聲，在死寂的甘露殿中顯得格外刺耳。

“這哪裡是神水！這分明是穿腸索命的……鴆酒！”

“他們不是在救人！”

李承乾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宣讀著凡人的罪惡。

“他們，是在用一種更高效、更隱蔽的方式……殺人！”

轟！

所有人的大腦都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一片空白。

“可……可是……”戴胄顫抖著聲音，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為何……為何飲下‘神水’的百姓，病……好了？”

是啊，為什麼？

如果這是毒藥，為什麼人會好？

這完全不合常理！

李世民那燃燒著怒火的目光，也投向了李承乾。

李承乾看著眾人那茫然不解的表情，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深不可測。

“這，才是他們真正高明的地方。”

他緩緩走到御案前，拿起那支記錄著幷州疫情的卷宗，輕輕敲了敲。

“父皇，您難道沒發現嗎？”

“這位‘活菩薩’治好的，永遠只是上吐下瀉的‘輕症’。”

“而那些真正高熱不退，肺腑出現炎症的‘重症’……”

李承乾的目光掃過眾人，一字一句地揭開了那層最後的、也是最惡毒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