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五不敢拖延,回答:“朱小姐受邀去宴席彈琴,恰巧太子也去赴宴,她託人遞了訊息給臣。臣收了她的禮,又得知她原是都水監監丞之女,便自作主張引薦給太子。”聽他承認收禮,皇帝冷哼一聲:“你倒是老實。”
方五連忙辯解:“陛下,臣知道太子在清理都水監,料想兩者會有牽連,這才斗膽引薦,收禮也是順便的事……”
皇帝懶得計較這些小事,繼續問:“然後呢?朱繁為何要見太子?太子對她什麼態度?”
方五回道:“太子聽說她的身份,這才起意一見。具體談了什麼,臣不知曉,他們二人單獨面見,並無第三者在場。不過隨後太子調了朱敬德的卷宗出來,又從中抓出幾個蛀蟲。臣聽到太子與朱大人的對談,說朱敬德罪不至此,等都水監清理完畢,可以給他平反。”
這事很好驗證,朱善那邊一問便知。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楚翎這會兒已經讓蔣士俊與朱善相互對證了。
皇帝臉色好看不少:“所以,朱繁給太子提供了清理都水監的線索,請求平反其父?”
“是。”方五肯定地說,“太子還賞賜了朱小姐。”
林文逾插進來:“陛下,太子賞賜之物在朱小姐住處找到了,臣這就呈上來。”
他轉頭吩咐幾句,很快內侍領著刑部吏員進來,將證物奉上。
皇帝看了看,主要是金銀之物,其中有一柄玉如意,上面果然有東宮的印記。
“如此說來,太子為了公務才接觸的朱繁?”
“是……”方五欲言又止。
皇帝心生不悅:“你有話就直說,吞吞吐吐作甚?”
林文逾提議:“陛下,不如請方五說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既然太子賜了賞,想來公務也了結了。”
皇帝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太高興,但情理上對方說的沒問題。
方五猶豫了下,答道:“是七月的事……”
林文逾瞥了眼皇帝,主動發問:“七月,也就是他們結識半個多月的時候,是不是?”
方五給了肯定的回答。
眾人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公務這麼快就了結,那太子後面兩個月為何還去找朱繁?林文逾果然抓著這個漏洞問下去。
方五猶猶豫豫地答道:“有一日太子公務不順,在街上閒逛散心,路過金盤街,想起朱小姐來,便去仙樂樓聽琴。”
“這次無關公務?”
“此番太子並未遣走下官,確實全程都在聽琴,閒談也就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方五猶豫了一下,“朱小姐開解了太子一番,走的時候太子心情好多了。”
“後來呢?”
“後來,太子時不時去一趟……多數時候兩人單獨在一處,他們再談些什麼,下官就不知道了。”
話問到這裡,殿內氣氛沉悶。
公務結識是一個契機,了結後還時常相會,甚至單獨相處,就有點說不清了。
片刻後,皇帝問:“還有嗎?你還知道什麼?”
方五垂著頭:“太子問過臣,若是朱敬德平反,朱小姐可有安置之處。臣……臣拿不準太子的意思,便說可以改換身份,太子不置可否。”
朱敬德平反,朱繁自然可以離開仙樂樓。雖說不能像以前那樣,但回鄉嫁人不難,除非太子並不想讓朱繁離京。
顯然方五也是這麼猜測的,只是不敢明說。
皇帝問到這裡已經滿臉沉鬱,倘若太子沒出事,看上一個落難閨秀不值一提,但他出事了,要是寫進卷宗,就是留在青史的汙名!
“所以,”楚翎冷靜地開口,“是誰給大哥下的毒?這事跟大哥被人毒害有何關聯?”
這是昨天的,晚上再努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