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慧眼睛發直,盯著發黑的牆面。
自從老實招供,他就沒再受刑了,但也沒人理會了。
牢裡的日子不好過,他每天都很煎熬,既怕真兇落網,自己被髮落,又怕一直查不出,在這臭烘烘的牢裡關一輩子。
唉,佛祖保佑,讓他逃過這一劫吧!要是能活命,他就出家做個真和尚,供奉佛祖一輩子!
祈禱中,大牢的門“咣噹”開了,淨慧動都沒動。犯人來來去去,反正都跟他沒關係。
不料,這回獄卒的呼喝就在自己牢門口:“和尚!有人要見你!”
淨慧恍惚了一下,慢慢從乾草堆裡爬起,指了指自己:“我?”
獄卒懶得回答,扯著他的鎖鏈出了牢門,推進刑房。
當他看到案前坐著的人,激動起來:“公、公主!”
這麼多天,他終於等到了!楚翎一句話沒說,獄卒已經把他按在刑凳上,牢牢捆住。
淨慧忙道:“公主,您有什麼事只管問,我如實招供,不用上刑!”
再硬的骨頭,開了口就不值錢了。現在的淨慧只求能保住一條小命。
“淨慧。”楚翎慢悠悠開口,“本公主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是!”淨慧忙不迭搭腔,“公主儘管問,我一定有什麼說什麼。”
“你確定這個藥是從你手上流出來的嗎?會不會有別人也從邊疆來,用了這個方子?”
淨慧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這是我的秘方,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楚翎心裡冷哼一聲,他說的大概是那個收留他卻被毒害的老和尚。
“不會有萬一?”
“不會!就算有人用它們調配,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這就奇怪了。”楚翎道,“那怎麼有人說,在一家鋪子裡找到一樣的藥,說是一個南疆來的老闆配的。”
“假的!肯定是假的!”淨慧毫不猶豫,“我的藥都給了住持,沒有外流。”
“住持死了。”
“那就……問仙居掌櫃!”
“掌櫃跑了!”
“這……”淨慧無語了。
楚翎盯著他:“你怎麼證明那些藥是你的,而不是別人的?既然獨一無二,總有辨別之法吧?”
淨慧想起了什麼:“啊……”
申時。
太陽逐漸西斜,小巷裡安安靜靜。
方五上完藥趴在榻上,聽著旁邊的妻子叨叨。
“你說說你乾的都是什麼事!太子沒了,你說京城呆不住了,得趁早走。後來忽然不走了,說找到了新路子,到蔣士俊那裡走走關係,給公主辦事。行吧,你有主意就好。可這才幾天啊,你就……打你的可是太子妃啊,以後京城哪有我們立足之地?”
“行了!”方五正滿腦門官司,哪裡聽得下這些,不耐煩地打斷她,“我知道怎麼做,你別嘮叨!”
方五夫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知道丈夫的脾氣,最終嘆了口氣:“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人走了,方五得了片刻安靜,可以想一想事了。只是事情還沒想出頭緒來,方五夫人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
“當家的,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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