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翎換了一身裝束,跟他們去仙樂樓。
楚小九新鮮極了,說道:“公主穿男裝真像,一點也看不出來。”
楚翎豎起手指:“你該叫什麼?小九侄兒?”
楚小九領會過來,馬上改口:“叔叔,這是我隔房的小叔叔。”
楚翎滿意:“可別叫漏了,不然唯你是問。”
楊鈺心道,確實很像。公主年紀尚小,身形細瘦,再加上眉宇英氣,穿男裝就是少年模樣。最重要的是姿勢,走路、抬手、行禮隱約有一種熟悉感。
仔細一想,這不是太子的模樣嗎?楚翎看出他的疑惑,說道:“我幼時與大哥住在一處,直到他娶親才徹底分開,學起來不難。”
楊鈺默默點頭。難怪公主對太子之死這麼執著,母親早早不在,父親忙於國事,太子就是公主心裡最依賴的人。
“貴客幾位?”侍從迎上來,笑吟吟地招呼。
“三位。”楚小九答畢,問他,“今日朱行首會登臺嗎?”
“三位裡邊請。”侍從一邊引他們入座,一邊回道,“貴客來得巧,朱行首今日開場,稍等等就來了。”
楚小九點點頭,挑了個好位置坐下,隨手給了他賞錢。
楚翎打量了一下環境,說道:“此處比瓦肆華貴多了,也安靜。”
“公……小公子說的是,”楊鈺附和,“瓦肆來去多是平民百姓,仙樂樓的客人卻非富即貴。”
看看大堂坐的客人,一個個穿綢披錦。侍者穿得也好,一個個輕言細語,甚至樓裡還燻了香。
說起這個,楚小九有點怕遇到熟人。好在他伸著脖子看了一遍,有幾個眼熟的都跟自家沒有來往,這才放心了。
“小叔,仙樂樓不比瓦肆,威脅沒有用。不過,這位朱行首愛才,阿鈺要是肯寫兩首詩送進去,她一定肯見。”
楊鈺瞥了他一眼。
楚小九嘻嘻笑:“楊小公爺大才,應該不會寫不出來吧?”
楊鈺回道:“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麼要拉我入夥了。”
楚小九油嘴滑舌:“我認識的人裡你最有才,當然要找你了!再說了,讓小叔看看你的才華,提攜你一下,比你多讀書管用多了。對吧,小叔?”
楚翎很捧場:“楊小公爺的詩要是作得好,改天我跟父皇提一提。”
說話間,朱繁出來了。
可能是今日要登臺,她比那日打扮得華麗。秀麗的眉眼籠罩著輕愁,表情平靜而清冷,明明整個人珠圍翠繞,卻有一種獨立於世的出塵之感。這種矛盾令她整個人充滿遐想,確實是個極有魅力的女子。
楚翎不記得她,這是前世不曾出現過的人物——也許飲宴的時候請過,畢竟仙樂樓十分出名,但沒留下印象。
隨著朱繁的出場,樓裡熱鬧起來。
朱繁一概平靜以對,只輕輕低頭施過禮,便在臺上坐下,起調彈琴。
她琴技高超,更難得的是彈得十分專注。相比起來,小憐香這樣在瓦肆討生活的樂伎便顯得媚俗了。
客人們聽得如痴如醉之際,楚翎腦子裡閃過蔣士俊交上來的情報。
“這位朱行首沒有遮掩她的名字,臣查了一下,其父朱敬德,原是都水監監丞。年初的時候,與之前的判事一同下的獄,因貪墨數額巨大,判了流放,家人籍沒。她在教坊司待了幾個月,仙樂樓東家欣賞她的琴技,找路子把她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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