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摺子戲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沒有人吩咐,優伶們不敢停下。
偏殿外頭擠滿了人,只有皇帝和賢妃在屋裡坐鎮,太醫和產婆都請過來了。淑妃一聲聲慘叫,血水一盆盆端出來,驚駭嚇人,硬生生把原本喜氣洋洋的除夕染上了血色。
角落裡,呂嬋面無血色,怔怔站著發呆。
“大嫂。”楚翎走過來。
“阿翎!”呂嬋看到她,神情終於緩過來,穩住了。
楚翎心知不對,說道:“外頭太冷,謹兒凍不得。秋娘,你先照顧著。”
鄭秋心領神會,帶著謹兒和他的奶孃到殿內取暖。
周圍沒有別人了,楚翎低聲問:“大嫂,發生什麼事了?這跟你有關係嗎?”
呂嬋搖了搖頭,輕聲回:“跟我沒關係,但我怕說不清。”
楚翎心一緊:“怎麼?”
呂嬋把事情說了一遍:“方才我帶謹兒來偏殿更衣,聽著這邊似有響動,就過來看看。誰知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我看到淑妃娘娘好像動了下,似乎在喊人,想著她有孕在身,怕是不便,就進來了……”
“你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呂嬋點點頭:“我看到淑妃娘娘裙下有血,就趕緊喊人了。”
“……”楚翎面色凝重。
呂嬋看她這般,也緊張起來:“阿翎,你也覺得不對,是不是?”
楚翎輕應一聲:“淑妃身邊的人何等小心,怎的讓你第一個發現?”
呂嬋怕的就是這個,她大家出身,後宅手段便是自己沒見過,家中長輩也是教過的。只是嫁進東宮這麼多年,楚翌持身端正,從來沒有那些陰私事,以至於這回失了警惕。
“我怎麼就忘了,當時便應該喊人來。”她不無懊悔。
楚翎問:“大嫂當時帶著誰?除了謹兒,只有奶孃和你自己的侍婢嗎?”
呂嬋點點頭。
楚翎更確信了。今晚服侍的宮人那麼多,偏偏那會兒沒人,哪有那麼巧的事?不過,她並不慌張,輕聲安撫:“大嫂別怕,身正不怕影子斜,等會兒若是問起,你理直氣壯便是,餘下的交給我。”
呂嬋對上她的目光,那麼溫和而堅定,讓她恍惚了一下,一瞬間還以為丈夫回來了。
她不由道:“阿翎,你果然擔起來了。”
先前楚翎跟她說過,兄長走了,他留下的責任她會承擔。呂嬋那會兒只是感動,現在終於確信,她沒有說大話,而是認真地實踐。
楚翎微微一笑,握了握她的手:“大嫂,你在這兒等著。”
呂嬋這會兒心已經定了,頷首目送她回正殿。——田淑妃的孩子終究沒保住,並且她身子太差,人直接陷入昏迷,太醫表示,恐有生命危險。
皇帝大發雷霆:“孩子保不住,淑妃也保不住,還要你們幹什麼?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得把淑妃救回來,不然的話,朕要你們的腦袋!”
太醫們誠惶誠恐,只有莊院使還算鎮定:“臣一定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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