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出一口寒氣,蘇梨毫不遲疑地點下母親的醫療費支付,餘額驟減。
還有十二萬救命錢。
這只是一期手術和化療。靶向藥還能再燒掉四萬。蘇梨清晰地知道,她現在就在懸崖邊。
再不行……
渾身戰慄,她不敢想。
盯著瞬間清零的存款,借貸電話在底端跳躍。她的胸口像被攥緊,指尖微微發顫。
目光快速滑過通訊錄,她決絕刪掉十幾個追求者的名字,像親手割斷早已無望的溫情,空洞而冰冷。
蘇梨揚了揚精緻的淺栗色長髮,對著鏡子暈開口紅:女人“素顏”楚楚,桃花眼尾惹人憐的一抹細紅,像哭過,又像殺她的刀。
今晚她必須釣上大魚,別無選擇。
十二萬。母親的命。
太子的餘溫,她蘇梨的催命符。
如果失敗,她就會被逼到借高利貸、上賭盤,甚至……任由無數色慾把自己折磨殆盡。
眼眶一紅,但她高高昂起頭。祖母綠絲絨長裙貼身包裹,將曼妙身形勾勒得極致誘人,八厘米細高跟叩響地磚。她一路收盡目光。
酒店裡人群熙攘。高跟鞋與皮鞋意外相撞,香水與皮革一併竄入鼻腔。
入眼,先是對方扶住自己的手。白金袖釦與紅寶石戒指一閃;手腕上,亮出獨一無二的閔州星空錶盤。
蘇梨心跳一驚:只一枚白金袖釦,就足夠抵得上十二萬。
她沒有急著說謝謝。當蘇梨柔軟的指尖落進對方掌心,他掌心意外粗糙,佈滿燙傷。
像被她微涼的指尖瞬間燙到,男人明顯一僵,不意被她觸碰傷疤。他手指剎那收緊,可又迅速剋制鬆開。
又一個釣魚的女人。
緊接,男人捏住她的指尖,將她拉起。
蘇梨知道自己這張臉不俗,再清純,也藏不住點野。抬頭時,眼底的不服輸與眼尾的狡黠都一覽無餘。
可此時,她露出真心感謝的笑。
一定,是她的笑容太蠱惑人心。低頭時,男人的呼吸幾乎不可察地短促一瞬:她確實很漂亮。
可漂亮的女人太多。
隨即,他恢復如初。
“謝謝你。”柔軟、清甜,蘇梨的聲音真誠,像貓尾巴撩過耳邊。
未及他反應,她已悄然離開。
輕輕,蘇梨兀自抿了抿紅唇:“富有英俊,甚至還意外紳士……”
只是,她不能隨意主動出擊。酒店大堂不是一個合適的相遇場景。可惜無緣,蘇梨只能哀嘆著放這條大魚入海。
等來到約定的包間門前,蘇梨這才發現剛才的男人居然悄無聲息地跟了自己一路。
“跟蹤狂,我要報警了!”蘇梨的手心沁出冷汗。
上週失蹤的女大學生才發現被殺,脖子上一條清楚的領帶。這座被四大財閥掌控的城市,從不缺漂亮女人,卻很缺乾淨的夜晚。
蘇梨穿著高跟鞋的指令碼能後退一步,警惕的目光牢牢盯住他。而男人也意識到自己嚇到了這個亮出爪子的漂亮女人。
跟蹤狂?像被這個指控幽默到,他直視進蘇梨的眼睛,嘴角興致盎然,瞬間一揚:“我來赴週一的宴。”
聽他這麼說,蘇梨鬆出一小口氣。她臉上浮出因誤會而生出的羞澀,但眼底還保留著未盡的警覺。作為道歉,蘇梨小心伸出一隻手:
“我叫蘇梨。梨花的梨。我也來參加周學長的聚會。”
對方竟沒伸手。蘇梨尷尬得臉都紅了。
就在她訕訕要收回手時,他卻在最後一刻精準地捉住她的手腕。指腹的硬繭壓住她的脈搏:
“顧慕飛,‘空有飛鴻慕’的慕飛。”
他聲音冷靜,卻帶著令她心驚的壓迫力。
蘇梨心中一顫:這名字,聽起來倒比她被以市花命名的梨花二字要深刻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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