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的心猛地多跳了一拍:昨晚那些親密與旖旎霎時向她齊齊湧來。她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再見到他。
在她不適應的眼中,顧慕飛一手撐住門框,早已衣冠楚楚。他今天一套定製淺灰西服,純黑襯衣領口微敞,遮住頸側的疤痕。樸素驕傲,英俊得無時無刻。
蘇梨暗暗驚訝:顧慕飛是知道如何借外表施加影響的。初見那晚,他深青金藍搭純黑,矜貴無匹;今天,淺灰配純黑則只顯得他無可動搖。
“……那張字條,你丟掉了?”彷彿刻意不想看眼前的男人究竟多賞心悅目,蘇梨躲開眼神,直接追問。
“燒掉了。”顧慕飛隨口糾正,信步邁進房間。他全然意不在此。
下意識,蘇梨拽起被角遮擋住自己,頓感被冒犯。隨即她才想起,這裡本就是他的臥房,而她才是多餘的那個。
目不轉睛盯著蘇梨本能微妙的反應,顧慕飛的嘴角幾乎抑不住地上揚,帶出整個人完整的桀驁。
他雲淡風輕地隨意補充:“知道我私人電話的人,屈指可數。”
原來如此。蘇梨回想起自己把電話直接撥通、而顧慕飛親口接聽的當下,難怪,身為顧慕飛手下的凱竟完全大吃一驚、愣在當場。
而眼下,蘇梨卻只惦記著一件事:“難道,我還會……再遭遇危險?”
“如果還有人認為,憑你,仍足以讓我去贖的話。”說這話時,顧慕飛露齒而笑,笑容裡透著不怎麼稱心如意的冷酷。
幾步,他來到她的身邊落座,斜身直接抬手,輕巧地就拽起她的下巴。
昨夜,兩人之間極盡放肆。此時即使面對著顧慕飛這張無可挑剔的英俊面容,還有他襯衣下起伏著的她的咬痕……蘇梨忍不住呼吸緊促:他的領口,偏偏只敞開這一點。
鵝絨被下,蘇梨尚未穿衣的身體再次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她身體一僵,頓時反感。
近在咫尺,他看進她心底的瞳仁幾乎縮成一點。他唇角上揚:“放心,情婦而已……”
說著,他轉頭,這雙唇微妙貼近,完全無聲:她獨屬於他。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旋即,他的唇已經輕輕貼上她柔軟的唇尖。蘇梨的臉色驟然微白。
“情婦”?她確實答應了他;但她此時被冒犯得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間,她已經本能地轉頭,推開了他的手。
但緊接著,她意識到哪裡不對,咽喉驟然緊張,蘇梨只能慌亂地擠出一個字:“別……”
顧慕飛的手在半空頓住了。
他神情未變,但揚起的嘴角瞬間收緊。眼底掠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受傷。無意識地,他的手瞬間暴起青筋收握,攏上她的手腕,像強迫要把她奪回——
蘇梨巋然不動。但看到他剎那像有什麼繃斷的眼神,她害怕得整個人都白了。
可下一秒,他乾脆放下了手。若無其事般,他從床邊起身。顧慕飛竟如此簡單地就放過了她。
“起來,我送你回去。”他聲音冷得毫無波瀾,“但你短期最好不要回原住處,不安全。你還有其他去處嗎?”
蘇梨一愣,他的語氣嚴肅得像在千里之外。果然,她微微咬住嘴唇:剛才,她還是不該推開他的手吧?
把這種讓她厭惡的自覺反省立即趕開,蘇梨強迫自己轉而先思考更緊迫的安危。她的單人宿舍雖破舊,但便宜又方便。而昨夜綁架的陰影猶在,她確實心有餘悸。
畢竟顧慕飛已明確說明“情婦而已”,她更不願再為他涉險,也不想再受制於他。
索性故意嬌滴滴挑釁,蘇梨巴不得他立刻把她趕出門去:“慕飛,你送我一套房好不好?我總來你這也不方便。你也試試金屋藏嬌?”
越說越過火,蘇梨近乎純粹挑釁般看著他的側影,心底卻暗自期待顧慕飛徹底不耐煩。
似乎,顧慕飛愣了一下。
隨即,彷彿立刻讀懂她話語背後的真實目的,他冷冷一笑,冷淡的目光裡回添了一絲揶揄:“你真敢想。”
可他的眼底竟一閃而過欣賞似的玩味。顧慕飛漫不經心又回:“房子不難。”
蘇梨本故意誇張地試探,本以為會被直接拒絕,卻不料他竟答得這麼輕鬆。這反而讓她措手不及。難道,她真要有房啦?
似笑非笑,顧慕飛眼望著她,目光幽深:“只怕,你不敢要。”
被他眼中的冷光一悚,蘇梨不禁後退。
說完,顧慕飛立刻又完全回冷下來,格外平靜地續道:“你還是快決定吧。別逼我讓你自己回。”
聽他這樣以其人之道地拒絕,蘇梨竟也拿不準他心裡究竟怎麼想,一時半刻揣摩不透。
蘇梨極盡不情願地想:看來,要甩掉他絕非易事。而且,她終究還是得回到那裡去嗎?低下頭,蘇梨的手指在被子裡緊緊絞著:“麻煩你,送我回‘家’吧。”
既然已拿定主意要顧慕飛甩掉她;蘇梨進一步拉低底線:她故意選了一家全城最貴的米其林新粵式早茶。昨夜的裙子實在太難穿出門,蘇梨只好現借了顧慕飛一套嶄新的黑襯衣和西服,權當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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