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的掌心微涼、不斷滲出後怕的冷汗;緊貼著顧慕飛手掌厚實、四月天般向她送來持續的體溫。他掌心的燙傷比想象中更粗糙。而食指與虎口的硬繭,更悄悄撫弄,安慰她的緊張。
他的手現在既溫暖又堅定,讓蘇梨立時放下半顆心。
而且,當著李恩佐和quenxus,顧慕飛把她的手堅定握緊。明明昨夜高燒中他還試圖拒人千里,如今,他卻任由她牽扯。
精短扼要,顧慕飛刪去全部情感細節,平淡簡述昨晚夜宴之後的事。
“boss!”這次,就連一向謹慎的quenxus,也不淡定了。
“等等!但,這不可能啊!”
沙發上一彈而起,李恩佐兩手撐開,像壓住場面。而被顧慕飛牽緊不放,蘇梨彷彿身在風暴中心。
李恩佐既震驚也困惑:“秋水仙素可不一般!它看起來不猛;但,它會讓臟器衰竭!且無藥可救!”
李恩佐滿臉細汗:“要是,要是boss真中了秋水仙素。怎可能到現在?”
蘇梨全身冷透。
她腦中反覆閃回昨晚的每一幕。顧慕飛對逸衡的自責,對她的溫柔與坦誠,還有他深夜裡幾乎對她的全身心託付。
他說:“不要離開我。”如果那是訣別。
心口猛然刀絞,蘇梨渾身一震,眼前已閃過無數可能永遠失去顧慕飛的瞬間。她全身涼得發抖,甚至不敢再想。
下意識,她更緊地攥住他的手,彷彿要阻止他消失。可她不能呼吸。
心口裡,剛放下的心千里直墜。她身子向後厥然一搖。
顧慕飛站起身立即抱緊她,脫口:“蘇梨!”
在他的懷中小口喘息,蘇梨臉色煞白:昨晚,她竟欺騙他!親手傷害、推開他!說不清害怕還是內疚,蘇梨反手緊緊環抱住他,把頭埋進他的頸畔。
“慕飛……”她說不出話。
一直,蘇梨告誡自己:她只把顧慕飛當印鈔機。只要他能每月吐出大把鈔票,她無所謂。
大概,不到被永久剝奪,人從沒有勇氣面對真情實感。
而穩穩護住蘇梨乍然冰涼的身體,顧慕飛當即用眼神敦促quenxus去端熱水、拿毛毯。他自己扶著面色煞白、微微搖晃的蘇梨欹倒在沙發,攥緊她的手。
面對仍百思不得其解的李恩佐,顧慕飛卻已大略有數。他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顫,幾乎沒意識到,死亡奪走王逸衡,也曾與他擦肩而過。
他更無法接受:若他當時倒下,這個分食他血肉的名利場,會對蘇梨怎樣?會不會,把他的女人撕成碎片?
心口一沉,顧慕飛回憶昨晚雖短、但刻骨銘心的掙扎。他早已做好生死覺悟。但,他仍咬緊後槽牙,再度提醒自己,權錢博弈不容怠慢。
強自無事,顧慕飛冷酷穩坐釣魚臺。他的冷血進攻,就是對蘇梨最周全的保護:“若,只微量呢?比如,遠遠低於致死量?”
“呃。”
被顧慕飛不慌不忙的氣場鎮住,李恩佐稍稍平復。他架了架仿玳瑁眼鏡,思索般抬起眉眼:“那樣,就不能叫中毒,頂多,算副作用吧。一般治療痛風,一劑就零點五毫克。”
擰著眉,李恩佐像在做著縝密的生死計算:“而且它苦味很濃。boss,你這麼問?”
“昨晚雖說夜宴。”
哪一年,財界夜宴不是刀光劍影?閔州的社交場他早已習慣。顧慕飛冷哼。
“我幾乎沒碰過任何東西。除了——”
“香檳。”握緊他的手,蘇梨平復呼吸,緩緩回答。
下一章:飲鴆【作者說|第四十四章】
顧boss全面迴歸,好像昨晚和蘇梨都跟他完全沒關係?
怎麼可能。
蘇梨乍然意識到她本可能會永遠失去顧慕飛,自責與內疚百般沖刷,讓她心痛心碎;而顧慕飛對蘇梨的感情甚至更深刻——
他必須冷漠、更狠,才能保護她。
你對這對苦命鴛鴦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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