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語隱隱約約。蘇梨耳邊掠過無數真假碎片。這勾心鬥角的名利場,她不想聽也得聽。
就這樣,政治家和資本家紛至沓來,與顧慕飛殷勤照面。而蘇梨挽著的他就像海浪中磐石,習以為常地為蘇梨一一介紹。
蘇梨謹慎地審視華麗的人群,內心不禁害怕會遇到“前男友”們的刁難。但說來奇怪,那些曾在她眼裡高攀的男人,今晚竟像全部被做掉般一個不見。
她暗暗牽緊手中的顧慕飛。霎時,她這才意識到他的用心:
她已經“好風憑藉力”,被他送上青雲。
而眼前青雲,只有一個女人讓蘇梨過目不忘:全場,唯一她不著裙裝。她純白無尾禮服,神色冷銳,光站在那裡,人群就自然為她分開通路。
這才是真正的權勢。
蘇梨心頭一震:同為女人,她們怎麼截然不同?
甚至,這女人與顧慕飛寒暄,彼此都存著小心翼翼的尊敬。
若不是顧慕飛介紹,蘇梨怎麼也想不到,站在儀盛顧周閔州四大財閥頂點的,竟然,只是這位年輕的女人。
“儀家的scm集團掌控醫療、生物研發、ai以及it。我幫過她一點繼承權的小忙。儀家現在就只剩她一人了。”
待儀家家主淡然走遠,顧慕飛輕描淡寫,對蘇梨隨意般補充著他人的悲苦。大抵,太陽底下從無新鮮事。
“她現在旅居海外。如你曾在阿爾罕布拉宮所言,為了安全吧。”
“顧先生!別來無恙!”
他們正私下交談,洪亮的寒暄卻不管不顧,陡然插入兩人之間。明顯,蘇梨感到顧慕飛的手臂僵硬一瞬,像要把她立刻攬緊。
她迅速轉頭。只見中年男人笑容滿面,正大步流星向他們走來。
這男人矮壯,兩鬢與鼻下的短髭風雅灰白。五十多歲的他步伐說一不二。純黑無尾禮服的胸前還格外風流地點綴白絲綢手帕。
大開大合,邊走,他伸出戴白金扳指虎爪一樣的手。他非常熱情地與顧慕飛寒暄,精明的眼睛裡卻並沒有多少笑意。
“盛總。”優雅微笑,顧慕飛回握這隻手: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盛世利永集團董事長、閔州商業聯合基金會會長,盛春秋,盛總。
“這位是我的朋友,蘇梨。”
“幸會。”蘇梨莞爾一笑。
盛世利永?那,眼前這位,便是儀盛顧周閔州四大財閥裡排名第二的盛家咯?蘇梨只聽說盛家在全國地產業、機械以及重工獨佔鰲頭,倒沒想到,這位經常上採訪的頭面人物,會對顧慕飛表現得這麼熱情。
“哎呀,這麼多年,顧先生絲毫不變。青年才俊,當真英雄不問出處啊。”
聲如洪鐘。這位盛春秋盛總,嗓音恰如其人外觀:男低音沉穩豪邁,中氣十足。
一邊旁聽著,蘇梨倒覺得盛春秋像在尋釁:他拐著彎奚落顧慕飛見不得光,而且腦筋還不知變通。
“盛總抬愛。大家互惠共贏罷了。”
與盛春秋相對,顧慕飛的男中音磁性猶在,冷淡、從容,鋒利得不帶任何感情。
蘇梨心想,顧慕飛這是敲打盛春秋,閔州沒了他,財閥們自己可玩不轉。
“顧先生可太自謙。顧先生識時務,自然堪稱人中俊傑。”
好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蘇梨暗忖,這分明諷刺顧慕飛應該識相滾遠些吧?
“盛總謬讚。顧某當不起。”顧慕飛這拒絕可很明顯了。
“哦?這可是那位唐先生的評價。”盛春秋笑容吟吟,“他對您青眼有加,盼望能請您煮酒論英雄呢。”
唐先生?這位唐先生又是誰?
終於,蘇梨開始聽得雲裡霧裡:儀盛顧週四大財閥裡,怎麼,又突然跑出一位姓唐的來了?
只見顧慕飛卻當即會心。遊刃有餘地,他微微一笑:“原來如此。只恐唐先生執意綿山抱柳,顧某沒有榮幸。世人都說馮唐易老;盛總倒尚能飯否。”
意味深長地,顧慕飛繼續微笑不變地對盛春秋道:“看來,來年要請盛總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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