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樹林深處傳來許毅驚悚的叫聲。
顧彬從地上摸起一根粗大的木棍,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等等我。”
林熙雨憂心弟弟,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衝過來,看到王帆舉著樹枝,正在和一條蛇對峙。
那條蛇足有兩米來長,尾巴掛在樹枝上,蛇頭垂下來,好死不死就吊在了他的眼前。
王帆舉著樹枝不敢動,唯恐把蛇激怒,賞他一口香吻。
“嗖。”
顧彬掄起木棍,朝蛇扔了過去。
準頭不錯,正中靶心。
蛇頭被木棍打偏,從樹上掉了下來,王帆不敢拖延,拉著許毅轉頭就跑。
顧彬隨後而來,一腳踩住了蛇的七寸。蛇拼命掙扎,纏住了他的右腿。
林熙雨想也沒想,撿起一塊大石頭,使了吃奶的力氣,砸向蛇頭。
一下,兩下,三下,蛇劇烈的抽搐了幾下,沒了動靜。
“行了,別砸了,已經死透了。”
顧彬把死蛇從腿上拽下來,扔到一旁。
“嘔”
林熙雨直到此刻,緊繃的神經方才鬆懈下來,看著砸的稀爛的蛇頭,眼皮劇烈的抽縮了幾下,跑到一旁,扶著樹杆吐了出來。
“喝口水,壓壓驚。”
顧彬從揹包裡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林熙雨用水涮了涮嘴,好半晌才把噁心的感覺壓了下去。
“沒事了吧?”
顧彬目露關切。
“嚇死我了。”
林熙雨後知後覺,蛇死了才開始後怕,紅著眼眶撲進了他的懷裡。
“表現不錯,很勇敢。”
顧彬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有點烈士子女,臨危不亂,無所畏懼的風範。”
糟了,忘了這茬了。
林熙雨聽到勇敢兩個字,心裡咯噔一下,湧起一股懊惱。
姥姥一直讓她裝柔弱來著,在男人面前表現的太勇猛,跟個女漢子似的,不就不能激起他們強烈的保護欲了嘛。
不行,她得補救一下,要讓他心懷愧疚才行。
“我才不要這些虛名,我就是害怕。”
心裡想著,她裝作驚嚇過度,夾著嗓子小聲嘟囔,帶著點撒嬌的味道。
“哈哈哈。”
顧彬看著她嬌柔做作的小表情,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
林熙雨秀眉輕顰,不滿的錘了他一下。
“咱們的戰利品,怎麼處置?”
顧彬笑意更甚,又起了逗弄她的興致。
“什麼戰利品?”
林熙雨有點懵。
顧彬用下巴指了指死蛇:“就是它呀。”
“死蛇要它幹嘛?”
林熙雨果然又被刺激了,胃裡又是一陣波濤翻湧。
“扔掉太可惜了。”
顧彬戲謔一笑:“這可是咱倆第一次密切合作,獲得的戰利品,不留做紀念太可惜了。”
“走吧,走吧,趕緊回家吧,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林熙雨唯恐他真的把蛇撿回去,顧不得再矯情了,用力推搡著他,把人推出了樹林。
“姐姐,你們可算是出來了。”
許毅等在樹林外,驚魂未定:“蛇呢,蛇去哪兒了?有沒有傷到你們?”
“有你姐姐在,一條蛇算什麼?你姐姐可是.”
顧彬剛想打趣幾句,被林熙雨一把捂住了嘴。
“姐姐咋啦?”
許毅正聽的上癮,被打斷了心癢難受。
“不會是被學委打死了吧?”
王帆看出蹊蹺,賤兮兮的笑:“哎呦我去,比蛇還厲害的女人,妥妥的母老虎,顧彬,以後你有的受了,一不高興,就是跪搓板的頂級待遇。”
林熙雨瞬間黑了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母老虎我也認了。”
顧彬憋著笑,扒開捂著嘴的手,溫柔的握在掌心:“至於跪搓板嘛,我相信自己,不會犯那麼低階的錯誤,讓媳婦有這種機會的”
“呸,誰是你媳婦?”
林熙雨耳根發燙,又羞又惱的啐了他一口。
“爺爺奶奶都同意了。”
顧彬義正言辭:“你不是我媳婦,誰是我媳婦?”
“你媽還沒答應呢。”
林熙雨笑著刺撓他:“那才是最難攻克的一關,你一直拖著,不敢讓我見她,就是怕你媽噴你吧?”
“我媽那關是不好過,我承認.”
顧彬沒有否認:“她那人太固執,性子又犟,就算我爸都難以說動她,不過不要緊,慢慢來吧,時間一長她就沒脾氣了。”
“你不打算和你媽硬剛?”
王帆有點遺憾。
不硬剛不就沒好戲看了。
他還想看熱鬧呢。
“沒必要。”
顧彬有自己的打算:“熬鷹還要有一段時間呢,我媽那脾氣,越頂她越犟,不能硬來,得給她順毛才行。”
“你不想和李亮一樣,趁早把親事定下來?”
王帆暗搓搓的慫恿,貌似為他著想,實則是想看好戲。
“想啊。”
顧彬捏了捏林熙雨嬌嬌軟軟的小手,戲謔一笑:“我恨不得現在就把媳婦娶回家。”
“想的美。”
林熙雨被他撩撥的心跳亂了一拍,又羞又惱的甩開了他的手。
“訂親要雙方父母同意才行。”
許毅眨巴著大眼睛,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我媽還沒同意呢?”
“呃?”
顧彬囧了,直到此刻才後知後覺,他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光顧著討好姥姥,把丈母孃給忘了。
他這個女婿當的,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啊!
“噗嗤。”
林熙雨難得看到他的窘態,沒忍住,笑噴了。
——
東華街9號院。
天黑之前,一行人順利回家。
許毅嘴饞,等不到第二天早上,回到家就纏著姥姥給他炸了一盤知了喉。
剛逮的知了喉味道鮮美,用油一炸,撒上鹽,又酥又脆,那滋味,好吃的不得了。
許毅吃了一個又一個,香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別吃了,晚上吃多了不消化。”
陳秀蘭見不得兒子沒出息的樣子,在許毅用筷子夾起第十一個知了喉的時候,沒好氣的拍開了他的手。
“我要吃嘛,我要吃。”
許毅不高興,嘟著臉腮表達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