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她也只有最後一個願望。
陸晨曦抱著她，用力的嗯了一聲“不是，他不是小偷，那些壞人亂說的，是他們冤枉陽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陽陽最好不過了……”
話音落下，緊緊握住陸晨曦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陸晨曦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郭奶奶……”
在門口警戒的人，聽到裡邊的動靜，轉身走了進來。
看到跪在血泊中，抱著已經慢慢冷卻的屍體的陸晨曦，他們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陸同志……”
“打120了嗎？”
陸晨曦神色茫然的詢問。
“打了。”
“噢，好，謝謝。”
她輕聲回答，慢慢的把懷裡的郭奶奶放下去，讓她平躺在地上。
她拿出手機，按下劉彬的電話。
“小陸……”
“劉隊長，你們的人呢？昨晚說意外，讓郭陽走出去了，我理解。今天呢？今天你們保護郭家的人哪裡去了？眼睜睜的看著犯罪分子登堂入室殺人，你們的人哪裡去了？”
“小陸，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說再多也挽回不了他們的命。”
陸晨曦語氣冰冷的打斷劉彬的話，“錯的是我，如果我昨晚沒有帶郭陽去見你們，說不定他們祖孫兩人還是好好的，都怪我，是我的錯。”
“小陸……”
劉彬還想說點什麼，陸晨曦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沒多久，趙剛帶著人過來了。
看著坐在走廊裡，渾身沾滿了血跡的陸晨曦，他讓其餘的同事去幹活，自己走上前去。
“趙隊長。”
陸晨曦看著遠處，聲音淡淡的開口，“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她裝作沒發現郭陽帶的粉末，沒有帶他去局裡找劉彬，是不是事情就會完全不一樣？
“小陸。”
趙剛四十多歲快五十了，幹了一輩子刑偵的他，知道陸晨曦這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他嘆了口氣，到她面前蹲下，“這事不怪你。”
“任何一個公民發現了粉末，都有報警的義務，你也只是盡到了一個公民的義務而已。”
“至於郭陽，還有郭奶奶的遭遇，那是我們內部管理的紕漏，不能因為內部管理的錯，就否定了你的正確行為。”
工作上的紕漏，他們慢慢的來，慢慢的查漏補缺。
現在努力著一點一點的去完善，去改變那些不對的。
以後再有人遇到他們這樣的情況，就不用再重蹈他們的覆轍了。
趙剛說完，朝陸晨曦伸出手。
“站起來吧，還有工作需要你。”
陸晨曦看著面前的手，看著逆光中的趙剛，她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趙剛一把將人拽起。
屬於局裡的新老兩代人，似乎在這一刻，完成了某種交接與接力。
陸晨曦再次進入屋內。
她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變得專業起來。
配合刑偵隊的師兄們搜尋了一遍屋子。
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殯儀館的同志過來了，他們把老太太的遺體抬下樓。
刑偵隊的人也準備收工。
陸晨曦走在最後一個。
她把老太太還有郭陽的房間窗戶關上，這間屋子，永遠也不會等來它的主人們了……
陸晨曦關上門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郭陽房間床腳，有一個閃著光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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