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和來順都是底層出來的小老百姓,對於官差,他們天生就有恐懼。
因為自打他們記事起,對官府的印象,一直都是光拿錢,不幹人事,專門欺負老百姓,幫著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幹盡壞事。
聽到這話,季雲素沒什麼情緒洩露的清麗杏眸當中,不由掠過一抹凌厲之色。
說實話,季雲素現在非常惱火。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南召或者大乾,她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忍氣吞聲。
她一定會把這貪婪的官兵頭子,和他手底下的人,全部都抓起來,讓他們牢底坐穿!
只是,她現在身處西陵國,這個國家是女帝說了算。
哪怕她有心想要幫這些難民,那也得先讓他們的女帝迴歸皇宮。
只有身為女帝的慕容芙蕖,才能夠有這個能力,清算這些只會欺負老百姓的官吏。
想到這裡,季雲素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什麼話都沒說,徑直走到官兵頭子面前,將手裡的銀票,交了出去。
“現在可以放我們進城了吧?”
官兵頭子本來只想著能夠從季雲素手裡,拿到一半的銀票,就已經非常好了。
結果沒成想,這麼厚厚的一摞銀票,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到手了。
當下,官兵頭子將銀票抓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手掌心裡拍著。
他歪著頭,朝著季雲素斜了一眼,陰陽怪氣地開口。
“給得這麼爽快,看來,身上的銀子,還沒全部交出來。”
說話間,官兵頭子就對著手底下的人勾了勾手:“去,給老子搜身!”
“是,頭兒!”
官兵頭子手底下的人,臉上滿是貪婪,一個個從四面八方,朝著季雲素圍了上來。
見狀,陳土根、二狗和來順三人,連忙上前,擋在了季雲素的身前。
他們三人這一路上,也是被季雲素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所深深折服。
雖然季雲素從來沒有向他們表明過自己的身份。
但是,在陳土根他們心裡面,早就把季雲素當成了自己的主子。
三個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做出了保護季雲素的姿態。
這時,季雲素那經過易容的臉龐上,神色微微一滯。
倒是沒想到,自己半路上隨便抓來的三個幫忙抬轎子的壯丁,竟然在面對凶神惡煞的官兵時,能展現出這樣的勇氣和忠誠。
季雲素眸色微微一沉,對著陳土根三人說道:“你們三個去轎子旁邊守著,別讓任何人靠近。”
聽到這話,陳土根率先開口:“季姑娘,這些官兵不是好東西,要是真動起手來,你會有危險的。”
對於陳土根的關心,季雲素表示心領。
不過在季雲素看來,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誰有危險?還不一定。
心念流轉之間,季雲素不由將目光,望向了身後頭的一群畏畏縮縮、抱團在一起的難民們。
這些難民,少說有好幾百人。
他們經過長途跋涉,千里迢迢來到都城,為的就是能活命。
而眼下,他們早已經睏乏虛弱不堪,唯一的活路,便是湧入都城內。
可這些官兵在距離都城二十里的地方,設下關卡,阻攔他們,不讓他們進城。
這無異於是將他們往死路上逼!
人如果連活都活不下去了,他們還會在乎什麼官兵,什麼衙門,什麼皇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