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天曆31年10月,即武飛病癒結束10天后,靈江南此時已經徹底大亂了。
那些跪拜離火宗的諸多部落們是親眼看到了,千年聖地一片灰暗,所有的明燈全部熄滅。這集體暗滅的場面,宛如是現代社會大停電一樣。對於南疆這些拜火崇燈的蠻族來說,這就似一陣陰風呼嘯而過,將所有火焰全部給吹熄。
雖然離火宗點燈火的統治手段之酷烈是大爻人難以理喻的,但就是這種統治,如果驟然消失,也讓蠻族不習慣,因為習慣了燈火照耀。
在離火宗燈火下被灼燒的痛苦是可知曉的,而在燈火熄滅後的恐懼是未知的。
旁白:這是所有苦寒地區社會所演化的宗教統治的特色;相對於未來的不可確定性,帝皇的鞭撻反倒是一種仁慈了。
在燈火熄滅後,靈江各個部落出現了大恐怖,各個部落的首領們瘋了,他們開始不斷殺害同族。殺到一定程度,體內的蠱蟲發作咬穿了軀殼後,張牙舞爪的朝著其他人的鼻孔眼耳等竅鑽入。而部落外的灌木叢中,草葉出現鋒利的裂齒,這些利齒開始如同活物一樣咬人。
…渴求火耀的分割線…
此時靈江南邊,昂日和趙屠兩人正在組隊探查。
在天上疾風吹拂下,昂日望著雲切谷的方向,那兒曾經是靠著熾熱朱雀火撐著陽爻,現在已經完全失衡,下方叢林在蠕動著。
某些樹叢劇烈搖動的地方,傳來原住民的慘叫,而樹木藤蔓在移動,叢林彷彿長出牙齒在嚼碎血肉。
趙屠:“那裡好像有人。”
趙屠指著一片溪流中,一群爪人正在逃跑,在其身後是一群已經和樹枝共生的山魈在追趕。
昂日開啟了一個法器瓶,隨著昂日稍微破開瓶子封口,他座下太月鸞每一根絨羽都在顫動,畏懼中帶著興奮。
在來之前,這隻太月鸞已經吃過嘉木德所煉製的火丹了,但是那從武飛身上脫落的灰塵只能算是餘燼。
而現在,這瓶中所裝的是武飛的一滴血。在武飛完全解放“強氧化性”即激發朱雀血統活性時,從指尖刺出的一滴血。
…場景分割線…
兩個時辰前,中軍大營中。
太月鸞和獅鷲乖乖在一旁排排坐,武飛給昂日、趙屠分別進行囑咐。
武飛:“一定要注意安全,見到不妙就撤。”說完拿著針頭往手指上一刺。
一滴血在脫離武飛軀體時候,冒著不滅的火焰,武飛在給了這玩意後,一邊嗦著刺出傷口的手指,一邊仔細囑咐已經呆傻的昂日。
昂日則是小心翼翼的將血滴放入他“混元一氣瓶”中儲存。現在這一縷聖焰,已經不是凡物可以收取的了,哪怕再好的火玉,在觸碰到這血滴的時候也都瞬間被燒成一灘玉液。
那個混元瓶,是月後交給他儲存“畢方源”的容器,在接觸到武飛的那一滴血後,原本青色的瓶身瞬間變成了紅色。
武飛對身體上調節到極限的這種“強氧化”狀態所落的紅,也是大姑涼上轎頭一次,眼睜睜看著自己擠出來這一滴血差點沒把整個軍帳給燒了。
至於昂日對武飛所贈此物,只有一個詞“朱雀精焰”。此物的等級比火祖那當燈芯的寶貝絨絲要高階多了。
…切回當下…
在此物顯現後,原本還在饕餮的叢林頓時一顫,緊接著數十里的叢林就一動不動,當然不是死了,昂日可以感覺到每一個裝死的妖樹體內,那潛藏妖脈的顫抖。
至於沒來及“一動不動”裝死的,則已經碳化,並且冒著煙在上空飄蕩。
…視角下切…
逃亡中的爪人突然感覺到身後追來的山魈沒有動靜了,扭頭一看,直接呆滯了。
山魈石化的呆立,成為燃燒木炭,火紅色在其身上蔓延。而朝著四周一望,彷彿整個叢林都冒著煙火氣息。
而爪人突然聞到了什麼,看了看自己,自己身上也冒出了黑煙,連忙搓了搓,於是乎掉落一些火星,只是沒有疼痛,只有溫暖。
這一幕,類似核閃光後,光輻射帶區域內物品被點燃的場景。但只對邪物。
一縷縷焦糊在蔓延,原本在四周宛如背景聲的陰聲鬼嘯,也突然消失了。
逃亡的爪人們很快放棄了無意義行動,因為頭頂上一股讓他們感覺到溫和的暖意正在靠近,離火宗的燈火也能讓他們感覺到被庇佑,但是卻有灼痛感。而這團靠過來的“火”,則是浩大。於是乎,爪人在還沒有看清楚昂日和趙屠樣子時,就集體跪了下來。
…參拜中…
昂日面對這些納頭就跪的南疆部族們有些錯愕,但覺得理所當然。
昂日:“對聖火氣息都沒有任何感應的種族,是不配繼續在南疆存在的。”
昂日在這些跪拜爪人口中得知現在南疆亂象後,讓趙屠把這幫人給送到江北讓大軍問話,而他呢,是繼續朝著雲切谷的方向去探查。
就這樣,趙屠帶著這些“舌頭”朝著江北而去,昂日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痕跡,筆直的挺進雲切谷。
沿途大片叢林邪祟都被朱雀氣息點燃了,這就宛如二十一世紀專門針對電子產品的磁脈衝一樣。上一秒還在陰影中癲狂的邪祟,下一秒就冒煙了。
…太月鸞振翅中…
雲切谷中。過去這裡是滲人的宗教氛圍,而現在是詭異的熱鬧。熄燈的雲切谷被霧氣籠罩,而仔細看這湧動的霧氣,那是海浪一樣多的冤魂在其中湧動。
隨著火祖親自主持的寂神咒殺失效,那102個生辰八字與武飛相和的奴人,用命下的巫蠱咒失敗後,四百年來造的孽反噬了。
昂日抵達這裡後,這些冤魂雲霧是給他讓開一條路,準確來說,是給他懷中火紅瓶子讓開一條路,這使得他無比順利的抵達雲切谷原來聖地“火窟”。
而現在這個洞窟內已經不復火熱,密密麻麻霧氣狀態冤魂在這裡進進出出,就如同蛆蟲一樣爬來爬去。
而在洞窟底部,似乎是感應到昂日來了,一個醜陋的泥巴樣怪人在雲霧中站起來,仰望著昂日。
昂日知道這就是那個火祖,此時熄滅狀態的他正努力抬著頭。
當看到昂日懷裡火紅瓶子後,發出了不類人的聲音嚎叫著,雖然分辨不出言語是什麼,顯然是在渴求,但大量冤魂則是纏住了他。並且戲謔,諷刺他。這一條條冤魂如同章魚觸鬚,翻滾著死死的吸住了火坑中的火祖。
昂日看了這傢伙一眼,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遂駕著太月鸞飛走了。而下方的火祖嘶吼著,但很快又被冤魂們淹沒。
…靈江北部大營中…
武飛看著一塊塊獸皮地圖,這是南疆俘虜們送上來的。
趙屠和昂日先後帶來了南疆部落們以及離火宗的情況,讓此次南下武家軍不得不面對一個全新問題:眼下一盤散沙的南疆諸部,這時候別說擋住自家大軍,本身就是一個權力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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