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飛(源常)和武恆羽見面了。
這是宣衝穿越以來和他第一次見面。而魂穿之前的這個原身的“記憶”不在腦海中,僅僅是系統提供的視覺資料中。在經過檢索後,宣衝確定“自己”這個身份在小時候和這個堂哥是“一丘之貉”的關係,一起上樑,一起打狗,一起點菸火,一起耍木刀。
而現在,武飛看到武恆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禁有些慌。
面面相覷好一會後,武恆羽是如同猛虎下山地走了過來,而武飛呢,則是羚羊犄角式進行戒備。
嗯,武飛的戒備毛用都沒有,被老虎一巴掌就拍翻了。
武恆羽貌似打招呼,一個直拳朝著武飛的肩膀上“輕輕地”砸過去,一下子就穿透武飛格擋,在徹底把武飛砸垮之前,勁道轉柔,收手了。
武飛忙不迭退了兩步後,試圖卸掉這股力道。但是呢,沒用,這股力道哪怕是武恆羽收起拳頭,卻仍然在武飛肩膀上停留好一會。
……
宣衝非常詫異,這力道是怎麼能留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什麼物理規律?系統回答:“本系統是‘歷史系’,這些問題請詢問‘物理老師’,我的資料庫只有歷史,不要再問不相干問題。”
系統現在已經不止一次嘲諷宣衝好奇寶寶的追問,諸如“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你物理是歷史老師教的”這些話總是從系統敘述中蹦出來。似乎在四十世紀,也都不是什麼好話。
宣衝:切,不教就不教!
宣衝倒也沒有直接鑽牛角尖。之所以詢問,那是想要利用這種現象,將其安插在自己那一套鎧甲煞氣紋路上,而根據三姑所給的那個蝌蚪文記載體系,是有這個“力道停留”情況,如果能搞懂,利用起來,那麼,嘖嘖。
…眼下,沒用…
武恆羽挑剔的開口道:“雀兒,都掌握一軍了,但血氣怎麼還不如伙伕。”
武飛當即回懟道:“哪比得上你,上山吃得好睡得香!嘖嘖,就一個人單身下山了,咋沒領一個仙女嫂子回來。”
武恆羽的目光已經不善了。
但是武飛,哦,不,是宣衝,充分的表現了“嘴硬”,餘光瞅著沙包大的拳頭,腳下邁著前後虛實步,一旦拳再次落下,立刻扭頭就跑,但現在嗎!敵退我進,敵駐我擾。
武飛:在家裡,長輩盯著,你這夯貨敢打人?
武恆羽呲溜一下竄過來,在武飛沒反應過來之前,勾肩搭背鎖住了武飛,同時死死的捏著武飛的肩膀,笑眯眯看著疼的齜牙咧嘴的武飛,說:“走,父帥在等你,進屋談。”
武恆羽覺得這個武飛,實在是有點“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不過呢,這個小時候屁顛屁顛跟在自己後面一起蹚禍的傢伙,打一頓就乖了。這不,隨著自己捏著拳頭髮出咯吱咯吱聲音,這堂弟的表情就識時務起來,很俊傑了。
武飛和武恆羽沒多大仇,甚至可以說感情挺不錯的。
血親男子之間,能相互吵鬧掄拳,都不算什麼矛盾。真正的矛盾是那種當面皮笑肉不笑,背後打小報告,玩陰的。
只要同族衝突當面結清,雙方還在一個屋簷下扒食,家中打機鋒互相嘲諷,沒有隔夜仇。——那種你死我活,往往是背後攛掇。而武飛和武恆羽都還沒有女人在內宅中攛掇互鬥呢。
武家的祠堂中,武撼巒這次沒有身著戎裝,而是穿著布衣。
武飛和武恆羽這次也沒有像在大軍中那樣一板一眼向兵卒請示,而是作為家族子弟向長輩告安。
關於雍雞關的防務交接,武撼巒表明武飛呈上來的關卡整備工作,他已經收到了,派過去的人,會照葫蘆畫瓢。而武飛用武家和商人們籤的那些賬單,也都要繼續。
武撼巒指了一下家裡的賬房,表明年關那些賬還是得武飛回去做主。武飛只能表示認賬,畢竟是自己提出透過商人收集各地物產,人口的情報,來輔助籌算行軍時,如何解決大軍就食的問題。
武飛掌握的那個海關,現在是武家養兵的搖錢樹。
…機要之事,需要密議…
武家的兩位世子同時歸來,家中的僕人們開始忙碌起來了。後廚開始生火,而前堂則是每隔三個時辰清掃一次。家中三口井的水被一個個木桶來回的打。
在家宴結束後,武撼巒將家中兩個男丁帶到了書庫,說出了眼下武家面臨的局勢。他拿出了朝廷要求武家軍移防至雷河下游的文書。
“朝廷將要動大兵?”武飛翻閱一大堆竹簡,如是說道,這些竹簡都是武撼巒的探子在各個城市收集的訊息。雖然鐵料和糧食的價格還沒有出現端倪,但是各地馬政的動靜不小。
宣衝的歷史教科書如此敘述:封建王朝在戰前經濟政策執行力有限,糧,鐵,鹽的管制是遲鈍,但馬政方面是反應最迅速的。畢竟管理軍賦的官僚是“司馬”。
武撼巒開啟了帛書地圖,指著天翅城以東五里地之外的雷河,而這條河流的下游貫穿了州。此地在先帝在位時就發生過一次叛亂,那時朝廷派遣大軍進行了清剿。朝廷“聞風局”現在確定了,當年叛亂的那夥人現在又開始串聯了。並且現在在毗鄰的竹州,也發現了這些人的動靜。
武飛聽到這先是點頭,然後微微一愣,因為在檢索“武飛”前面記憶時,發現這場叛亂很雷人。
雷河下游的那場叛亂,是所謂的不服從王朝的“共合”,當時叛軍自稱“共合軍”,在面對大爻的大軍剿滅時,還從城市中彬彬有禮的派出使者,使者非常嘴硬地聲稱:“要用‘先生’的稱號,來稱呼周邊州府官僚,以及進軍的剿滅將領們;要取消一切王爵、大人等尊號稱呼。”言之鑿鑿辯經道,“人人平等”。
當然這支共合軍最後,守城守的彈盡糧絕,原本所謂“平等”,最後在缺乏糧食時,變成人人相食。
武飛:好傢伙,冷兵器時代,不,還是有火槍的,應該說是王朝穩固的時代,直接跳了這麼一大截,玩“共合”,還彬彬有禮的對王朝侯爵們說“這位先生,我們要怎樣怎樣”,這是哪個二傻子失心瘋了穿越過來玩過家家呢,嗯,假若真的想步入現代,應該歷史步驟,是學黃巢,我花開過百花殺。攻陷城市後按照各家譜碟的記載,把世家連根拔起。
…作為學生遇到不懂,就要開始舉手了…
宣衝:“系統,系統,看看這是啥玩意?”
面對學生的大驚小怪,系統:“流竄系時空力量對這片時空的錯誤輸入,已制裁!”
宣衝:嗯?——不同以往,宣衝從系統這兒聽到了格外嚴厲的語氣,宛如老師在闡述在網咖抓到學生時的情況一樣。
系統:“別的我無可奉告。(螢幕下配蠅頭小字註解:問題涉及到超綱。)”
宣衝愣了愣,幾秒後打了一個寒顫!想到了一個可能,怕不是某個穿越者準備大顯身手,然後半途被刪了金手指吧!
想想也是,正常人哪會在冷兵器時代,擺這個超時代的譜,保不準這個穿越者和剛來時的自己(宣衝)一樣高度自信,嗯,比自己還要自信,準備在一個月內手搓機關槍,平推這個世界,所以才有恃無恐的裝逼。結果呢?被制裁了。
舉著所謂“文明”“共合”的傢伙,未能抓住本地勢力核心需求打造出基本盤,同時也沒有創造出軍事勝利,動搖這裡舊統治體系的根基,提前就直接“袁大頭稱帝”式的搬出一些“統治個體的稱呼和體制名稱變更”,來宣佈自己要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