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靈,何為煞?”
武飛翻開了一卷竹簡。相較於這個世界的同齡人,乃至同為兵家的同行,武飛的愛好就是看書。哦,宣衝回憶了一下自己穿越前,就非常喜歡看小說。開卷有益啊。
話題回來,竹捲上寫著:“損有餘而補不足為靈,損不足而補有餘為煞。”
這句話乍看是很讓人費解,得參考仙家典籍,以及人間道儒家、法家、兵家典籍對比著才能清楚。方塊字就這點不好,非常容易微言大義,即一篇文章大量詞彙幾乎都是內行人的梗。所以要讀很多書,且重複讀,隨著瞭解的越多,次次都有不同理解。
修仙吞養靈氣,損有餘而補不足。天地是五行俱全的,而修仙者因為靈根而五行不全,故損天地中山川河流這些有餘,而補自身不足。
修仙者都是有靈根的,武飛修不了仙,據說資質不夠。所以呢?“損不足而補有餘為煞“。
武飛此時細細的品味這一卷書的內容,因為自己身上的煞現在聚集的厲害啊。
武飛看完了竹卷後,突然凝聚煞氣,十丈之內變成了灰白色。而小半個城關內蟲鳴消失了,街道盡頭原本一個哭鬧小兒立刻止啼。
…武飛:我只是想維持住我身邊的秩序體系罷了…
戍天曆26年下半年,隨著武飛再次帶著一千兩百人出兵向南擴充套件勢力範圍;活動開始進行後,除了捕捉奴隸之外,另一個重要內容就是強行把關卡內積壓的貨物給賣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武飛現在捕奴隸可不是亂捕的,而是針對那些敢於卡在自己欽定的南下道路上那些部落開打。至於山溝溝裡面那些窮哈哈異族們,武飛:我打他幹什麼?更何況,武飛在捕捉奴隸時,還有收下當狗策略,只要願意聽話效忠的,都是可以放出去。
在打通和州、竹州的商道後,雍雞關這邊的玉石和木材都能賣出好價錢。但是當外地商戶們購買大量的鹽貨布匹運過來準備暴利賣給蠻子時,卻賣不出去。這就是上半年武飛帶著那八百人隊伍輕裝出關卻“一無所獲”後,在關內又有一些人開始揹著武小雀嘰嘰喳喳的原因。
但這一輪出關,是武飛拿著刀子出關清掃預定勢力範圍的相關通道時,也順手把關內倉庫中這一批貨給強行賣出去。
可以這麼說,各個部落中如果真的拿刀子去搶,可能搶不了多少,因為誰也不知道本地人把自家的值錢東西到底埋在哪裡,但是拿刀子來換,相關的玉石,松膠,皮草等一系列東西全部都是收繳上來了。
從十月開始到年關之間,雍雞關內那些拿著“金磚令”的商賈順著軍隊行進路線,將囤積了幾個月的貨物全部賣出,同時趁著視窗期,從南疆不斷拖運木材,玉石,以及粗金沙,乃至於驅趕豬羊。為此他們自掏腰包,聽從命令在關鍵地點設定臨時驛站。沿途提供乾淨的水和草料。
若要按照兵家標準來看,這些商賈們設立的驛站,防禦十分鬆懈,與當年武撼巒深入到赤練山時,武飛守的那個糧倉營地的防禦程度是壓根不能比。
不過也不需要比,武撼巒當年深入燒殺蛇人的孵化池,蛇人肯定會拼死一搏,而武飛現在就是沿途修理道路上不聽話部落,這部分部落發現這種情況後遠遠逃離了,怎麼可能會和武家軍打游擊!而其他不相干村落面對大爻的上門推銷,也都是不想打。
再加之,宣衝給出關部隊嚴格限制距離,所有出關行伍前出距離,不得超過壅雞關以南兩百里。
即在這個範圍內,武飛認為倘若出關隊伍碰上了南疆人突襲部隊,且這樣的突襲部隊強度有當年自己遇到的那個蛇人攻擊糧倉的強度,自己全軍就得立刻相互掩護,收縮回關內防守。
…兩個月…
出關商貿活動一切正常,而隨著回關日子臨近,各部隊也開始越來越放縱,試圖撈最後一筆。於是乎和當地大部落合作,開始插手部落之間矛盾衝突,嗯,主要是找藉口來抓人。
當武飛發現自家士兵興奮捕奴以至於壅雞關內木籠子都漲價後,認為應該讓這些小子們收收心。
然而在營帳中,一個個出關的隊正們似乎還在興致中,他們輪換休整時也不消停。關卡內的商戶們則是宴請他們,而他們也都是打包票做出了各種承諾。
在營帳內,地圖開啟後,武飛剛開口詢問這幫人的下一步打算,緊接著就有人帶頭說到:“要向南邊繼續打!打到當年老兵主(武撼巒)打到的地方。”
隨後呢,就是很多人紛紛站出來附和,“是啊是啊”“少將軍當年也出征過,現在是輕車熟路”“我等願意效死”,然而大家說著說著,場面逐漸安靜下來,武飛就這麼斜靠著看著他們,眼中只有淡淡的凝視,但是煞氣讓這些人說不出任何話來。
武飛走下將軍椅,拿起刀劍在帛布地圖上指了指,隨後手指指向了南方,嗯,那條名為靈河的河流標識上,顯示出一條“大魚”跳了出來。武飛頓了頓,隨後反應過來這是地圖上標識,而這兒的帛書地圖是三姑繡出來的。
閱讀者第一次看這種爻算體系帛書地圖,如果不能收攏心神,會直接迷失陷進其中,輕則呆滯口中流涎,重則昏迷。帛書上不僅僅是山川線條,當人仔細看時,線條中會傳達其他大量資訊,包括某些地帶的細節。
武飛第一次看帛書是在武撼巒大營,當時也陷進去了。
武飛凝視著那河流蜿蜒的地方。那時不時躍出的大魚,以及周圍山巒中線條上躲躲閃閃的異獸,在武飛煞氣鎮壓下全部縮了回去。
揉了揉太陽穴後,武飛感覺身邊有人跟隨的太近,遂抬起頭對三姑說道:“你往旁邊站一站,我能看得清地圖。”
隨後,武飛對所有都“贊成”向南的將士們都下達嚴格命令,武飛:“這次巡邊的計劃僅限於雍雞關南方兩百里。至於更向南,這次出關不考慮,等回到關卡內再討論!並且所有人最近都把行李準備好,戒備起來,我們準備回關!”
營帳內這些將領們做出拱手聽令的姿態,卻相互看了看。武飛則是甩出了軍令!——自今日起,擅自出營者斬,私自與商戶交談者斬。濫殺俘虜者軍棍五十。……
武飛一股腦報出了十條軍令,手上竹簡化作飛鳥,分別竄出撞擊在營帳外鼓面上,而每一次鼓聲的響動,所有將士臉上都一白,煞氣直接動搖心神,呼吸和心跳宛如被武飛攥著。
…在高壓下,軍營再一次在肅殺中運轉起來,趙屠提著刀在各營巡查…
武飛現在作為“血酬血勞”體系設計者,時刻知曉自己這套體系的核心目的是保障大軍士氣持久旺盛,而並非是掉入錢眼中唯利而戰。
若是建立“唯利而戰”的傾向,若是哪一天某些硬仗缺乏利益,那麼作為統帥怎麼能刺激士氣?用某些粗鄙將領的御下之道來說:不能讓兵吃的太飽了,吃的太飽就打不了仗。
武飛還是儘可能保障軍士要吃飽的,至少要比自己統治體系下絕大多數人要吃的飽。
武飛絕不是什麼儒家的“仁政”擁躉。自從幾年前奴隸叛亂後,武飛就不再搞什麼“將心比心”,而是冰冷的“貢獻和等級匹配”的原則。
例如現在在自己控制區域內是有大量賤籍的。這賤籍不單單是奴隸,很多漁夫,山裡獵戶都是賤籍,這些人進入城池也都被欺辱,武飛也不會去打抱不平、去管的。儘管宣衝是來自於人人平等的現代。因為封建時代不是工業時代。在當下生產力下,獵人,商人,漁夫他們的經濟活動,是高度自由的,自己集團是從他們這兒收不到稅的,他們也不會主動繳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