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關上,文四抖落自己身上新發的藤甲,此時他的奴籍在來到關卡後,就直接被取消了。至於額頭上紋痕暫時沒有取消,但是許諾打完這一仗後,會直接祛除。同時在大城中設定嚴格軍法和宵禁,如果違反了,將面對比其他非奴籍更嚴重的殺傷,即這兩天有原奴籍的軍士違反宵禁,結果被割耳了。
今天輪著文四在雍雞關上站崗,由於一個人無聊,他從女牆前探出身子四處看一看,在看完後收回身體,給弩上弦後,端起來在女牆上瞄一瞄。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望山上好一會,瞄著瞄著突然手癢,然後呲溜一下扣動扳機,隨後立刻張望遠方箭的方向。
“射到哪了?”身後有個人問道。
文四拍了拍腿:“那個晃動的土煙,看到了——”
他突然一頓,猛然轉身,看到是武飛。
連忙身子一軟靠在牆上,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觸犯軍規。按照規定,在城牆上違背軍規,是要刖鼻的。
但是他腦子轉的非常快,說到:“大帥!我是想要試試看,敵人攻來的時候,弩能射到哪!”
武飛瞥了他一眼,問到:“是嗎。”
文四一身汗,連忙點頭:“是的。”
武飛轉過身吹了一聲口哨,有一個隊長跑了過來,宣衝問到:“你的隊伍沒有安排過校射訓練?”
隊長看著箭頭:“目前沒有,”隨後他看了看文四的箭囊,“每個城牆巡兵只有五根箭,這一根不是我們發的。”隨後把文四箭囊中箭挑出來,顯然箭羽是用米飯貼上,屬於二次改裝。
武飛看了看箭,氣氛凝重。
武飛道:“運一批箭上來,每天下午讓守城軍士校射。另外,”
武飛再一次指了一下文四,文四被這一手指,弄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但接下來聽到的是,“提拔為伍長,讓他負責記錄各個隊伍校射的準頭。”文四大喜大悲中鬆了一口氣,準備謝將軍,然而武飛的話還沒有說完:“下崗後,校場上領取五個板子!”文四頓了頓,這個懲罰比起肉刑好多了,武飛隨後給與解釋:“這五板子是罰你的想法沒有上報,私自行動。”
此時跑過來的軍法官說到:“將軍,身為崗哨,擅自行動,按照軍令這是要斬。”——軍法官倒不是害文四,而是害怕因為這件事被武飛深究軍法沒有宣講到位,遂立刻表示自己是在職的。
武飛道:“他剛剛發現了城外疑似目標,所以射了一箭!錯在於射出後並沒有舉旗上報。”——隨著武飛為文四找了理由,這件事完了。
下午,在校場上,人來人往聚集處,文四笑呵呵趴好,然後咬著棍子,在眾人面前表演了挨軍棍。
……
至於為什麼放文四一馬!一個能在危急關頭下,立刻組織口才,然後把自己行為理出一個道理的人,能在軍法懲罰的恐懼下,根據自己的行動想出較為合理的辯解並且條理清晰的講出來的人,就能在戰場絕境中,用腦子,這樣的人是人才!
大軍中有很多危機關頭,都是要在搏命中腦袋靈活的。所以為什麼不放他一馬呢?
軍法是要約束人來打仗,只要願意打仗,可以對於有想法的軍士們寬容一點。
文四捱了一頓板子後,每天下午,開始帶著隊伍檢查各個城牆上兵士們向著城外射擊是否按時,測試大家在城外線條上射擊的精準度,然後統計好上報上去。這件事情他做的很用心。
而在同僚嘲笑他走了狗屎運,騙過了少帥撿回一條命時,他則是樂呵呵說到:“將軍那是在欣賞我,”隨後抬著屁股炫耀道,“我這不是挨著板子了?”眾人詢問:“那是什麼?”文四炫耀道:“那是少帥提醒我,這一戰我要表現好了,能夠連升五級。”語畢眾人鬨堂大笑,“你就吹吧!”顯然是半點都不信。
…與此同時另一方…
昂日看著過江的隊伍以及遠方那些大爻龍馬哨騎們的遠離,盯著其騎兵中“武”字旗號,這樣的騎兵部隊在昊天界也都是屬於精良“勇騎”,嗯,昊天界中將騎兵分為三等,最下等為農騎,中等為“勇騎”,而上等為“驃騎”。
昂日拍著太月鸞自言自語道,“我族為了此,和爻人作戰到底值不值呢?”
此時在他下方,隊伍中出現了混亂,爪人的隊伍和角人的隊伍似乎是因為搶奪一條過江草繩而發生了爭鬥,為什麼要搶奪草繩呢?因為過江後搭建營寨,是要靠樹枝搭建框架,而框架需要繩子綁起來。南疆窮啊,資源緊迫得很。故要打,要爭。
一個離火宗弟子趕到後,他抬起扇子,微微一扇,所有鬧事者頭顱上出現了火紋。火光迸射中,一個角人的面板上出現了紅色的火光,這火光蠕蟲一樣“吃”,亦可以說是燒乾淨了所有肌肉,幾個呼吸後,角人衰癟下去,最後面板崩爛後,露出了裡面焦黑的骨頭。
離火宗的弟子,瞥視這些跪著的南疆諸族,吐了一口口水,冷笑:“孽畜。”
昂日騎在太月鸞上看著這一切,心中漸寒,他一直是知曉他給本族鴉人們吃的離火宗的藥是有副作用的,但竟然是這樣生死操控於他人之手。
昂日悄悄將袋子裡的“燼藥”給收緊,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吃,並且一定要找到替代品。
在二十公里外,一個大眼睛看著昂日。
展開風雷翅出關採藥的瑤三姑,此時正在用眉心的眼珠看著這個昂日,三姑語氣悠長:“哦,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還有,乞求,新的解決之道!”(嘴角已經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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