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薩滿大巫

趙孟在聽完他們當年犧牲的經過後，熱淚盈眶，肅然起敬，為自己剛才的無禮當場道歉。

鬼王還了一禮，嘆道：“往事已矣，你這是何必呢。”

趙孟道：“我對薩滿不是很瞭解，但也曾在一本清代志怪筆記中見過一段關於蒙和的描述，稱他不僅法力通天，而且宅心仁厚，為什麼他對你們卻……你恨他嗎？”

鬼王道：“書裡說的沒錯，我和兄弟們並不恨他。”

“什麼！他把你們都害成這樣了，你們還不恨他？”

“當時兩軍對壘，各為其主，雙方的死傷都很嚴重，不過清兵的數量是我們的好幾倍，還是戰力最強的滿八旗，所以我只好率領剩下的數千殘兵退守煙霞峰。清軍統帥本想用火攻，被隨軍大巫蒙和制止。他接連三次獨自一人上山好言相勸，希望我們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故國不再，我們也生無可戀，就直言拒絕了。平心而論，他是個好人。雖然跟隨清軍南下許久，但聽說他一直都在極力勸阻他們濫殺無辜，若非如此，當年可能會死更多無辜的人。”

趙孟不解問道：“那他為什麼要把你們封印在這裡？”

“準確來說，並非封印，而是保護。”

“保護？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鬼王道：“當時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座四雲山中潛伏著一位上古山神。”

山神……又是山神？

趙孟隱約覺得這裡發生的事或許與雁歸山中的山神猼訑有某種聯絡，於是繼續安靜聆聽。

鬼王道：“由於戰鬥太過激烈，鮮血染紅了山川。那位上古山神在吸收了如此巨量的人血後從漫長的沉睡中甦醒，並將我們的魂魄全都吸入體內。蒙和怕我們魂飛魄散，於是力斗山神，最終取得了勝利，但是那位山神並沒有死去，而是重新陷入了沉睡。本來事情就此結束，我們大可以去轉世輪迴了，可山神沉睡前，在我們體內標下了某種記號，令我們的魂魄無法離開四雲山。蒙大巫擔心在他登天之後，上古山神會甦醒並吃了我們，於是在山中開闢了一塊‘靈域’，讓我們居住在那裡，既可以躲避山神的侵害，又能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用來增強修為，早日修成正果，只是可惜我們的魂魄仍舊無法離開四雲山。”

“原來如此，看來這位蒙和大巫還真是好人。”

說到這裡，鬼王忽然眉頭緊鎖。

趙孟察言觀色，問道：“怎麼了？”

“可惜在蒙大巫的後人子弟中出現了歹人，在近兩百年來不惜使用各種伎倆，想要喚醒那位上古山神，山下那所學校裡的風水邪陣就是他們在暗中操控的結果。至於你說的鏡中女鬼，就是在多年前被他們害死的無辜學生，而且還因為被邪法所害，一直無法去投胎。我見她可憐，就一直在暗中保護。之前見你打她，以為你也是歹人，所以才施法將她轉走。她現在並不在我這裡，而是在學校操場過去的那個小水塘中，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去問她。”

趙孟忙道：“我當然相信你的話。不過你能否告訴我，害她的是哪些人，如今還在學校裡嗎？”

“具體是誰不清楚，畢竟我無法離開這座山，而對方也一直隱藏得很好。不過那女孩生前曾經偷聽到某個人的談話，說是一個名為羅睺會的組織。”

趙孟驚道：“羅睺會？怎麼又是這幫人！”

鬼王忙問是怎麼一回事，趙孟就將雁歸山的事簡單扼要敘述了一下，聽得鬼王眉頭直皺，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看著這裡，一旦山神有甦醒的跡象，我會想辦法通知你，不過前提是你千萬不能離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