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的思考
宋文雖然之前見過王成，可是那是一個特殊場合，而且那個時候身份不一樣，宋文說起話來就沒有什麼顧忌，當時想著反正就這樣，愛咋滴就咋滴，不過現在王成和他的關係不一樣，以後這就是他的服務物件，而且今天見面也很重要，如果第一印象不好，恐怕接下來的工作也不順，想到在大理寺的經歷，宋文在醞釀著措辭。“縣長，以後努力為領導服務”，宋文道。
董成知道接下來王成要和宋文交代幾句，於是適時就退了出去，不過心裡對王成的態度還是覺得很驚訝，雖然他知道宋文是王成主動要來的，也知道洛康事情的前後經過，可是還是沒有想到王成竟然對宋文這樣看重，不由得在思考以後如何和宋文相處。當然，作為府辦主任董成自信不用對宋文小心翼翼，可是必要的姿態還是要的，要不然就是對王成的不尊重，而且，他也對宋文接下來的表現很期待。
董成出去後，宋文就更緊張了，“小宋啊，對來府辦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法沒有？”王成道。
宋文道：“怎麼說呢，感覺很意外，感覺很光榮，也擔心幹不好”，宋文還是實話實說，兩個感覺，一個擔心，把他的心理活動說了出來。
“這是正常的，過一段時間你就適應了，說起來，為什麼我選了你來為我服務，你有沒有想過？”王成有點考較的道。其實要說王成對宋文並不是十分了解，當然，透過私下了解，反映也不是很好，這也和宋文和大理寺那些處理不好關係有關，但王成想了想，還是決定選宋文當秘書。
“縣長，這個我真說不好”宋成迅速進入角色，現在他意識到眼前的縣長再也不是那天偶然見過一面的縣長，以後就是自己需要用心觀察、學習的人。
“不但你不理解，他們也不理解，不過，我認為你應該理解，不然的話，那就證明我的選擇是錯誤的”王成道。
宋文知道這個時候再也不能露怯了，“縣長，我個人理解，您看對不對，要說資歷，恐怕還輪不到我，府辦裡面年輕人多的是，要說腿勤嘴勤，恐怕也輪不到我，不是說我這人不勤快，可是縣長您對我並不瞭解，這一方面，與他們相比我也確實有優勢，要說為人處事各方面，也不應該是我，不是說我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我估計大理寺那邊不會給我正面評價”宋文苦笑道，他還是有這個自知之明的。
“是呀，那你說說，為什麼？”王成再也沒有了初次見的熱情，而是多了些審視的味道。
“我想了想，恐怕縣長還是想可以為山陽的發展做一些改變吧，比如，是不是縣長您認為我可以給您提供一些建議，或者您也認同我的一些觀點？”宋文試探的道，實際上，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想的出來的理由，要不然是怎麼也輪不上他的，現在別說其他人看到他成了縣長的秘書怪，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那天你在洛康那裡的表現讓我印象很深刻，知道我對你仍然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點嗎？”王成道。
“縣長您說，我一定在今後的工作中注意”宋文確實也想知道。
“那天你提到的很多問題，我覺得你是提前做了功課和準備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準備，如果沒有提前的熟悉和思考，那天是不可能有那些觀點，也就不可能解決這件事情，從這個角度來講，我認為你對工作的態度讓我很欣賞，其實我也當然也喜歡嘴勤腿勤，這一點我希望你在今後工作中可以做到，當然，我對你其他方面畢竟不瞭解，不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我更希望的是，繼續發揚這種為了工作深入思考的態度，我相信這對你的工作，對我的工作，都會是幫助。另外，我對你印象更深刻的是你的學習能力和思考問題的角度，比如洛康這個事情，應該說這件事情前前後後有好幾年，可是為什麼沒有人能夠想到從這個角度切入，進而解決這個問題呢？不是沒有人鑽研過，可就是沒有人能想的到，從這一點來說，就很難得。當然，我也看過你的簡歷，也瞭解過你的情況，並不理想，你的領導對你的評價也不高，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照理說不應該，我相信單從這一點來講，你還是有缺點的，不過我希望在以後工作中你可以改正，我希望我們都可以有所作為”王成的話讓宋文覺得感動，王成對宋文還是下過功夫做過研究的，一個縣長，那麼忙，還有時間對宋文做這樣的理解，這讓文覺得很難得。
再說王成說到的缺點，宋文有沒有呢？當然有，不管別人是不是公平，可是宋文是不是做到了和領導及時溝通了？如果宋文可以多點溝通，山陽縣大理寺的上上下下領導就不會對宋文的評價這樣無感，不過宋文同樣相信，至少在離開這件事情上，山陽縣大理寺領導們還是做了大力推薦的，這對大理寺本身也是一種榮譽，但這並不能說明宋文和山陽縣的領導們相處就是到位的，相反，很不到位。明面上的評價很容易，可是王成在背後調查出來的情況，就不得不讓宋文深思了，就像這次，如果不是王成用宋文的決心十分堅定，換了其他任何人，也不會考慮宋文，從這個角度說，宋文對王成是十分感恩的。
“縣長，感謝您，以後我會用實際行動回報您的信任”宋文不好說太多，只是重重的說了這麼一句，但就這一句，讓王成看到了宋文的堅定，這也讓王成很欣慰。
“小宋啊，我等下還有會，迅速進入角色，就不多說了”王成說到這裡，就是結束談話了。
宋文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與王成的談話，讓宋文想了很多，但不管怎麼樣，現在就是要迅速適應這個狀態，之前董成走的時候給了宋文一個通訊錄，上面是全縣所有鄉鎮領導的聯絡方式，還有一些其他參考資料，王成的前任秘書宋成並不認識，也不瞭解，更談不上請教或者要求其傳授經驗了，所以接下來的一切都要自己摸索，而且宋文知道，自己給王成當秘書，是有很多爭議，恐怕就是到現在，這些爭議也還沒有消除，如果自己工作表現不佳，恐怕就不僅僅是自己的問題，對王成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給宋文不小的壓力。
不管怎麼樣，宋文還是花了半天功夫把王成接下來的工作安排進行了梳理，要說秘書這個角色是個小角色，但又是個大角色，如果說下面的鄉鎮領導和王成關係比較緊密的話，就不用透過秘書遞話，自己直接打個電話就可以找到王成，可是如果關係不是那麼到位的話，那就要向宋文預約見王成的時間，這個時候王成就有很大許可權，而且，王成見不見這個人，宋文有時候只要多一句話少一句話的暗示，恐怕結果都是不一樣的，秘書的權力不僅僅體現在這一點，還體現在其他隱秘的地方，在明國的官場，這種說不清道不清的東西恰恰就是最大的規則，真正浮之於上的，大家都知道，能夠說的出來的規則其實很多時候並不適用，成為了藉口和理由，真正左右事情發展的，恰恰就是這些不能宣之於口的規則，秘書這個角色，更需要把握這種規則。
要說宋文對此並不陌生，前世雖然忙，但在單位也還算是業務骨幹，見識也還是有的，只是也沒有達到這種高度，有人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錯，吃過豬肉和見過豬跑，那是兩回事，只有真正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要不怎麼說事非經過不知難呢。
把王成接下來的行程梳理完之後，宋文就把重心放在瞭解府辦和縣裡的生態上面，要說生態這個詞很形象，那就是一個圈子的氛圍、習慣以及過程的禁忌。瞭解府辦的生態很容易理解，府辦接下來就是他的單位了，他要對這個單位做足夠的瞭解，如果在府辦都不能立足，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不過更重要的是瞭解全縣內部生態，現在宋文服務的物件是王成，是縣長，免不了要和其他領導打交代，比如其他縣領導和王成的關係，以及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有很多事情看似瞭解無用，可是在關鍵時候卻可以決定言行、態度，進而影響事情的成敗。
不過這些對宋文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畢竟，宋文之前並不是這個圈子裡面的人，雖然現在是王成的秘書，可是任誰也不會見了他隨便談起這種事情，這種事情不是關係特別好的人，或者認為十分靠得住的，一般都不會談，而且願意談這種事情的人，一般也不十分靠譜，要不然在機關保密意味著涵養段位，如果隨隨便便就把這些事情往外說的人，段位也不太高，而段位不太高的人，就算他們毫無保留，恐怕參考價值也不大。再說宋文自覺也不是情商屬於特別高，和誰都能打成一片的人，這些對他以後的工作都是一種考驗，但，這不就是現在他的工作嗎？宋文暗暗對自己鼓了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