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何去何從
宋文對白鈴說的話將信將疑，但也明白，白鈴這樣說，心裡肯定有自己的判斷，因此，也十分重視，不過再怎麼重視也沒有辦法，在這件事情上，最沒有發言權的就是自己，這一點宋文也是心知肚明。
新柳鄉的招工還是引起來了縣裡面的重視，包括胡劍和劉漢在內，之前並沒有對這個計劃抱有多大期望，或者說他們認為也是隻是替新柳鄉解決一批勞動力就業問題，至於其他的，並沒有想太多，但沒有想到來了解這麼多老闆，也沒有想到招了這麼多工人，整個招待工會開了三天，在這三天，每天新柳鄉政府都是人山人海，最後在第三天的時候一共招了有五百多個工人，這五百多個工人並不全是新柳鄉的，還有一部分是周邊鄉鎮，他們的老百姓也是聞風而動，柳原也不好阻止，但這部分只是少數，大部分還是新柳鄉的，最後白鈴專門從白水鎮那邊調車過來，約定時間，把人全部拉過去。
本來這事完不了，最後還是柳原說這只是第一批，後面還有，這才讓周邊老百姓放心。沒有辦法，整個山東陽縣都窮，雖然山陽縣目前有旅遊開發計劃，可是成效還未初顯，有大量富餘勞動力，他們沒有工作，也沒有收入，但卻有一大家子要養，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機會，當然要抓住。白鈴走的時候也對新柳鄉情況感到意外，確切的說是對山陽縣情況感到意外，沒有想到效果這麼好，白水鎮是典型的發展中的城鎮，本來勞動力缺口就大，本來白鈴以為新柳鄉只能滿足一部分缺口，並不能滿足所有缺口，但現在看來，情況大不一樣。
柳原和胡全彙報情況是興奮的，胡劍也對這件事情充滿了興趣，最後劉漢還提出，是不是和白水鎮所在的縣對接一下，不僅要讓新柳鄉和白水鎮進行結對幫扶，而且還要整個山陽縣和白水鎮所在的縣簽訂結對協議，但這件事情實施難度太大，不守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後面怎麼操作，那就是劉漢在煩心了。
這件事情的餘波還在擴散，但作為當事人的宋文已經沒有什麼了，對他來說，這件事情已經完成了，那就完成了，現在他想的是下一步事情，是的，下一步，他將何去何從？
本來宋文不會考慮這件事情，可是經過了白水鎮一事後，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柳原也好，張安仁也好，還有張震、謝奇、馬國雄、鄭潔他們，對自己越來越客氣了，是的，就是客氣，如果一定要找個形容詞來形容，那就是客氣，但也是隻是客氣，其他話也不說，以前還愛聊個天什麼的，可是現在，就只剩下客氣了，現在宋文在新柳鄉的威望和人氣非常高，新柳鄉老百姓都是宋文是救星的，這種說法不知道從哪裡傳過來的，但對宋文並不一定是好事情，老百姓對宋文印象再好，但決定不了宋文的前途，但是柳原可以，胡劍也可以，而這種說法，卻會讓宋文陷入一種尷尬境地，這種尷尬無法形容。
本來按道理，關於與白水鎮結對一事，應該繼續由宋文負責，可是柳原卻說宋文太辛苦了，管的事情太多了，因此把後續事情交給了張震，本來這也沒有什麼，後續無非是一些服務對接事情，可是這件事情讓宋文心裡頭十分不舒服，不知道柳原在打什麼主意。還有張安仁，張安仁來新柳鄉這麼久，其實要說和宋文交心，也沒有，有的時候，宋文感覺在新柳鄉，其實自己已經被排斥到一個圈子之外了，這個圈子裡面的人主動對自己敬而遠之，可是自己能怎麼辦呢？跟著他們一樣無所事事嗎？宋文做不到，但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宋文錯了，難道是柳原他們錯了嗎？好像也不是，這就是明國的官場規矩，雖然沒有寫入法律條文，但這條規矩大家都在遵守，只有自己好像沒有當回事，宋文一想到這裡，頭就要大了。
不過宋文有一個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那就是他在新柳鄉日子不長了，想想來新柳鄉也快三年了，兩年多，如果說要換一個地方，其實也夠了，但要換到哪裡去呢？宋文卻沒有想過。關於這件事情宋文與王成也請教過，王成卻笑道說船到橋頭自然直，讓他不要想太多。宋文不知道王成話裡面的意思，卻知道王成不會害他，可是，究竟會怎麼樣呢？宋文心裡實在沒有底。
就在宋文患得患失之際，卻傳來一個訊息，明珠鄉鄉長王巖自殺了，這個訊息震動了山東陽縣官場，是的，一個鄉長，自殺了，這裡面給人想象空間就太大了，具體原因呢，說什麼的都有，但都不是什麼好話，有的說半夜偷人，被從抓住了，有的說貪了太多被查了，反正沒有好話，當然，更不會有同情了，這讓宋文也感慨，到底這王巖平時幹了什麼引來這麼多非議，不過宋文也明白，就算王巖平時什麼也不幹，最後也是這個結果，這就是明國家民間的傳統，對於人性從來不肯從正面揣測，但很多時候這些揣測又是真的，這些真實的訊息又助推了下一步類似事件還是會往這方面揣測。
但這件事情表對胡劍的打擊是很大的，要說這王巖也是胡劍的嫡系，怎麼說呢，是胡劍原來的秘書，對，就是原來的秘書，本來送到明珠鄉就是想好好培養一下，可是沒有想到居然自殺了，之前王巖也和自己彙報過明珠鄉的事情，但當時自己沒有當回事，總以為是年輕人愛抱怨，當時還批評過王巖不要整天發牢騷，想想當時王巖欲言又止的樣子，胡劍心都在疼，這個年輕人是他看好的，當然，說是年輕，其實也快四十歲了，不過在胡劍看來也算是年輕了，當初把他下放下去，就是覺得那裡是一個機會，可是沒有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要說這明珠鄉也真是，連續三任鄉長，不是被查，就是自殺，還有一個更離譜，居然是直接跑了，沒有了蹤影，可是也沒有查出什麼經濟問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正因為當時沒有查到什麼經濟問題，所以也沒有到處追捕，就當他自動離職吧，不過這些事情給老百姓觀感十分不好。
劉漢對此也是大為了光火，要說鄉長還是行政條線的人，如果說這事傷了面子，第一個傷的就是他劉漢的面子，對於王巖，他是有印象的，很有想法的一個人，而且酒量也好，照理說這樣的人不至於，可是事實發生在眼前。劉漢指示公安局要仔細追查，看是不是有他殺的可能性，可能是從公安局傳出來的訊息就是自殺，遺書也寫好了，沒有其他原因。
但這件事情透著詭異，還是讓劉漢覺得明珠鄉不簡單，其實關於明珠鄉的問題，他不是意識不到，王成一走，他一接任，就有人告訴他要當時心明珠鄉，可是明珠鄉到底有什麼問題呢？誰也說不清楚，劉漢當時不覺得，還覺得是提醒的人危言聳聽，現在看來，當時是自己大意了。為此縣直機關委緊急開了會，可是商量來商量去，卻沒有一個結果，明珠鄉是一個經濟靠前的鄉鎮，如果明珠鄉出了什麼問題，本來經濟就不怎麼樣的山陽縣，就更惱火了，這一點胡劍知道，劉漢也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麼樣？還是沒有想到辦法。
這一天，胡劍把劉漢找過來，關於明珠鄉的事情，他需要提前和劉漢溝通。劉漢正好也想和胡劍溝通一下。
“劉漢同志，你坐，今天找你來，就是為了明珠鄉的事情，目前對王巖的死因追查正在進行當中，但明珠鄉的工作可不能耽誤，你有什麼想法？”胡劍問道。
劉漢沒有馬上說話，明珠鄉一出事，他就在心裡盤算過，這個鄉長派誰去，可是他想來想去，手裡頭卻沒有合適人選，為什麼呢，明顯明珠鄉鄉長這個位置不好坐，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不是弄不好，是很有可能，如果貿然把人送過去，可能不是幫了對方，還是害了對方，而且這個時候並沒有人願意接這個，劉漢也是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辦法。
胡劍見劉漢不說話，就知道劉漢也作難，可是他也作難，現在派誰去，人家不一定會領你的情，但會罵你的祖宗，明珠鄉就是不毛之地。
“如果說從工作角度出發，我看不是不就得提拔一個？”劉漢想了想道。
胡劍搖了搖頭，“這個我們也想過，而且也徵求過意見，可是他們沒有一個願意的”。
劉漢驚訝地道：“不應該呀”。
胡劍苦笑，“是呀，不應該呀，可是這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