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綁架
容城是個小地方。在發展迅速的社會浪潮大背景下,容城也被裹挾著逐漸進步,原本那種市井流氓的風氣淡了不少。文明城市的標語張貼在大街小巷顯眼的地方,頗有點刻意表現的意味。可儘管街道修葺得日益規整,越來越多鋥亮的高樓拔地而起,那些暗地裡仍在執行的許多東西,提醒人們依然記得:容城是個小地方。
例如,大部分土生土長的容城人都知道的,餓狼酒吧。
酒吧坐落在城區的邊緣,周邊在地理上就遠離了規範化的浪潮。和邊上的小店一起,它修建在靠近道路的一個街邊,佔據了一層商用地極大的店面。它作為酒吧的部分無功無過,,也沒有誰會去特意點評那些酒水的品質——它之所以能在容城家喻戶曉,靠的是它夜間的另一個名字:
餓狼賭場。
就在酒吧吧檯的角落裡,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鐵門。吧檯的調酒師終日露著青龍刺青的粗壯手臂,同時兼任著賭場保安的工作。只有確保可信的“朋友“,才有資格進入那地下的瘋狂世界:存在於每晚11點到凌晨5點之間的,暗夜的賭博狂歡。
大部分市民只是聽過餓狼賭場的傳說,並不會真的去特意涉足。但在城市來往流動的行人之中,衣衫襤褸的、西裝革履的,總有一些是隱秘的賭徒。他們擺著各色的外表示人,可到了偶爾的夜裡,他們總會光顧那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化身為賭欲纏身的飢餓的狼。又或者——被餓狼頂上的肥肉。
而就在今夜的餓狼賭場內……
這是一個單獨隔開的房間。四面都是封閉的牆,深紅色帶著金邊花朵的牆紙點綴其上,讓房間顯出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氛。房間的正中是一個實木的賭桌,在頭頂玻璃吊燈的照射下,閃光的嶄新撲克牌於桌面綠色絨布上鋪開,擺出一個優雅的弧度。
緊閉的房門外依稀傳來外面人大呼小叫的聲音,和金幣籌碼碰撞的叮噹聲。對比之下,房間裡相對安靜許多。這是賭場的VIP室,只有收到特殊邀請的人,才會進入其中。
房間的桌子旁邊圍了好幾個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維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只見桌子的一邊坐著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男人。他緊盯著桌上的牌面,有些禿頂的腦門因為汗水的浸潤反射著鋥亮的光澤,臉上的表情緊張而又激動。而在桌子的另一邊,一個美貌出眾的女子坐在他的對面,手肘不經意地優雅靠在桌沿。她身穿一件深紅的禮裙,精緻的布料凸顯著她傲人的身材曲線。深棕色的捲髮慵懶地披散在肩上,那雙蔚藍色的眼睛含著意味深遠的笑意:她的氣質,就像這深夜的賭場一樣,堂皇誘人,卻暗含殺機。
透過兩人的表現不難看出,在這方寸賭桌的獵場上,中年男是等待審判的獵物,而他對面的茶梨,是從容張開獠牙的狼。
“吳先生,請翻牌吧。”茶梨微笑著說,修長白淨的手指推著那撲克牌向前,刻意製造出剎那的肢體接觸。男人被那風情萬千的笑撩撥得心神盪漾,只覺得指尖被碰過的地方傳來酥麻的電流。她帶笑的嫵媚聲線彷彿誘人的美酒,他醉了一般地去翻開那牌。
“哎呀,真是可惜。這一局,又是我贏了呢。”無情的宣判讓他從醉醺醺的感覺中剎那驚醒,懊悔和惱怒頓時湧上來。他難以置信地捶著桌子:“不可能!只差這麼一點點,我不信……再來!再發牌!”
他聽見那嫵媚的笑意再次響起,可是眼前的人卻坐著沒動:“吳先生,很遺憾,賭局沒辦法再進行下去了。”
“什麼?為什麼?”男人呆呆地問,隨即反應過來,“是錢嗎?沒問題的,我可以再加錢!我再買籌碼!我有預感,下一盤一定能贏!”
“可是吳先生,我想,你已經沒有錢了。”茶梨加大了微笑的弧度。男人猛地一震:那雙蔚藍色眼睛裡的神色,竟然冷得像冰一樣。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已經把所有的財產,都輸給我們了。”微笑的惡魔,說出了最後的宣判。茶梨從座位上起身,接過身邊遞來的一疊檔案,邁步走到了呆若木雞的男人身邊。她轉身面向桌面欠身,左手搭住男人顫抖的肩膀,右手則用那發牌的漂亮手指,把黑字白紙的檔案推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看好了,吳先生,這是你至今欠下的所有債款。很遺憾,我們必須拿走你名下的房子和公司,才能抵押這些債務呢。”她俯身貼在男人的耳邊說。嫵媚的嗓音說出那殘忍的話語,男人渾身顫抖——就像一隻冰冷的蛇纏住了他,在他的耳邊吐著信子。
“不,不,不會……不可以。”男人看著面前的檔案,如夢初醒了一般。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頭上流下:“不可以!要是把這些都輸掉了,我怎麼對得起我家裡人!求求你了,茶梨小姐,我,我一定能贏回來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再借我一點……”
“結束了。”聲音裡最後的笑意消失,那雙手無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簽字按指印吧吳先生。說實話,我覺得你的公司交給我們,比在你手裡有更大的價值。”
她明顯嘲諷的語氣讓開始的慌亂和恐懼化作了惱怒,男人急紅了眼,揚手就要擊打身邊的女人。可是茶梨有所預料地靈巧躲開,周圍的西裝壯漢立刻圍了上來,抓住他的肩膀把掙扎的男人按在桌子上。男人漲紅的臉貼在桌面上,嘴裡仍然叫罵著:“不可能!我不可能把公司讓給你們這群敗類!我要去起訴你們,你們休想……”
“咚!”清脆的聲音響起,他咆哮的話語瞬間停在了半截。一把閃亮的小刀,貼著他的手指縫隙沒入了桌面。只要再偏離一點,他的食指就會被生生剁下!
男人面如死灰。茶梨微笑地握著刀,聲音又充滿了調戲的笑意:“哎呀,吳先生,別這麼激動。你當然有選擇:如果你執意不肯簽字的話……”她湊近他的耳旁,冰冷的呼氣吹在他的耳廓,“我就只有把你的手指砍下來,替你按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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