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武器
“搞什麼。”男人的車子駛遠後,嚴冬望著陸離皺眉,“你們最後在說些什麼鳥語名堂。”
雖然沒有直說,但陸離的意思完全展現在了他挑起的眉和驚訝的眼神上,而這讓嚴冬感到了和聽到他直說同等程度的惱火:“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怎麼了?你還指望一個靠打拳為生的人能懂英文?”
“不好意思,我想,我是高估了義務教育的普及程度。”陸離說道,挑起的眉毛還沒放下來。他故作嚴肅的語氣讓嚴冬第二次惱火地捏緊了他身側的拳頭,趕在他真的爆發之前,陸離正色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說我非常帥。”
“啊?”嚴冬愣了。
陸離一臉認真:“沒錯,他說自己從沒見過像我這麼帥的人,說我長得就像他在雜誌封面上見過的明星。之後他還想問我要聯絡方式,可是我拒絕了,然後他就不太開心地走了。”
他真誠地分析道:“可能他是怕在你面前直白地誇讚我的外貌會打擊到你的自信,所以才選擇用英語吧。”
……嚴冬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過了好幾秒,他才開口:“你小子在耍我吧。”
“我沒耍你,我發誓他就是這樣說的。”陸離露出真心擔憂的表情,“嚴教練,我覺得他對於帥哥的熱情可能有點,嗯,取向上的問題。雖然比不上我,但你長得也蠻帥,身材也好——看他剛剛這麼關心你,說不定是……你以後注意一下啊。”
嚴冬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想起剛才男人問候時的擁抱,他的表情就像吃到了什麼發黴的東西。陸離強忍著發笑的衝動,維持平靜的語調:“話說你的這位朋友是誰啊,這家店的老闆?”。他比了個槍的手勢:“看上去,他從事的產業不太乾淨啊。”
嚴冬緩了一會兒才開口:“約瑟夫.斯諾頓。你不會想和那個老狐狸扯上關係的。他在容城的黑市是個大老闆,除了這家店以外,他還有好幾個販賣軍火的分店。而軍火和武器走私甚至不是他的主要業務——他還是臭名昭著的惡狼賭場的老闆。”
陸離心中一沉:惡狼賭場——他果然就是茶梨的父親!
“那你是怎麼和他交上朋友的?”
“不是朋友。”嚴冬立刻說,對那人的不喜不加掩飾地寫在臉上,“他以前看過我打拳,之後聘用我當了一段時間的保鏢。”
根據方才問候的熱情來看,這件事一定不會是發生在很久之前。陸離點頭:“你一直都還在打拳吧。”
“陸離,你少打聽我的事。我們只是在對付陸閻這一件事上合作罷了,關係到此為止。”嚴冬冷淡地說。發生這些事後,他知道陸離這個人絕不單純。即便他是方堂的熟人,他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當他是個要照顧的小孩。
陸離沒有糾纏,況且這個反應其實和直接肯定也沒什麼兩樣了。他思索著:當他被茶梨綁架到賭場地下的時候,一定是在那時他不自知的情況下被看見和記住了臉。這下可相當麻煩了:女兒都能幹出當街綁架的事情,這位看上去就非常不善的老闆更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察覺到陸離的沉默,嚴冬懷疑地問:“怎麼了?”
陸離表情嚴肅:“我在想,他要是這麼牛逼的話,那他說要包養我的話可能是真心的。或許我應該考慮一下。”
……嚴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夠了!閉嘴,我們不要再談這個了。快進去吧。”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店鋪,陸離很慶幸跟在後面的自己不需要用手去碰那些髒兮兮的簾子。儘管室外的天空是欲下雨的陰沉,但門口簾子合上的瞬間,入眼的色調還是一下子就暗沉了幾度。
這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平米左右的狹小店面,外面的光線被隔絕後,店鋪內唯一的光源就來自低矮的黑灰色天花板上昏黃色的燈泡。店內,陳列著各種螺絲零件的玻璃櫃臺佔據了大部分空間,而一個染著黃色頭髮的棕色面板青年正翹著腿坐在櫃檯後的椅子上。
儘管已經入冬,青年身上仍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兩邊露出滿是刺青的手臂。他的身材算不上魁梧,但卻是很有力量感的精瘦,看得出長期保持著鍛鍊。此刻,他的雙手握著背後滿是裂痕的手機,盯著螢幕操作的神情異常專注。二人走進來時,他兩手的大拇指正飛速地移動著,正在螢幕上的遊戲裡酣戰。
看見來人,他立即警惕地坐直了身體,急促的動作帶著身下的椅子“哐”一聲撞在背後的櫃子上。發現並不是剛剛造訪過的老闆返回之後,他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身體又滑回到原來的姿勢。他迅速回到螢幕上的雙眼沒有在他們身上多停留一秒,漫不經心地說道:“扳手螺絲零件都有,隨便看吧。”
陸離的視線掃過這狹小的店面。從表面看起來,這似乎就是一個種類算得上匱乏的五金店,除了玻璃櫃中展示的鐵質零件以外,店員身後的櫃子裡還擺著一些未拆封的扳手起子,以及大大小小落滿了灰的紙盒。昏暗的橙色燈光讓店內的物件邊緣帶上了點顏色,就像泛著古怪的油光。這樣糟糕的環境讓陸離肯定,這些表面上的商品絕對沒帶來過任何利潤。
陸離的目光收回到打遊戲的青年身上,下意識地開始數他耳朵上到底打了幾個耳釘。嚴冬走到櫃檯前,對著青年的頭頂說:“我們是去下面的。”
青年嘴裡罵了一聲,打遊戲的手指停了下來。抬頭時他的表情有點厭煩,多半是因為不得不停下手上的遊戲。他咄咄逼人地歪著嘴問:“什麼下面?”
青年的口音很重,但和斯諾頓那拖長造作的中文不同,他說話時就像自己的舌頭在打絆,聽上去需要反應兩秒才能明白他在說什麼。嚴冬面不改色地說:“我之前光顧過,斯諾頓先生是我的朋友。”
青年的目光上下掃過嚴冬魁梧的體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作為回答。他保持著落在二人身上的視線,伸手在櫃子下方摸索了幾下。銅鐵清脆碰撞的聲音響了起來,一串黑漆漆的鑰匙隨即掛在了他收回來的手指上。他依然保持著逼人的注視著,起身走到店鋪盡頭的那面牆前,用鑰匙開啟了牆上一扇黑乎乎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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