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靠著椅背目光落在舞臺上,右手搭著,拇指摩挲著皮質扶手,“想看就閉嘴,不想看就給我滾。”
原風野真是欲哭無淚,他只是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聿哥就兇他。
他原本也沒想來看話劇的,是聿哥要來的。
到現在他都沒明白,聿哥什麼時候喜歡上看話劇了?
以前都不看的。
原風野接了個電話,結束通話之後小聲對身邊的人請示,“聿哥,我家裡有點事得先回去一趟,不能繼續陪您看了。”
“嗯。”盛聿點了一支菸。
原風野走後,身邊沒人敢找他說話。
周圍安靜下來,舞臺上祝鳶的臺詞清晰入耳——我才不要父母包辦的婚姻,我要自由戀愛,嫁給我喜歡的人!
她狡黠一笑,像極了昨晚在他襯衣留下唇印後那得意的樣子。
盛聿吸了一口煙,半眯著眼睛看她。
祝鳶正準備退到後臺,忽然感覺到一道侵略感十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往臺下看去。
今天的話劇院的上座率很高,幾乎是滿座的。
但祝鳶還是一眼就看到第一排的盛聿。
然而他並沒有往這麼方向看,旁邊有人給他點菸,他微微側著身,深邃的眉眼透著一股漫不經心。
忽然他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祝鳶嚇得差點從樓梯摔下去,幸好旁邊的同事扶了她一把。
謝幕後,祝鳶腦子裡想的是她已經準備好的欠條還沒給盛聿,不能讓他覺得她不認賬,僅憑昨晚幫的那個小忙就想一筆勾銷。
他這樣的人物平常很忙,輕易見不到一面。
祝鳶拿出手機,電話號碼是昨晚離開之前她找司徒要的,不過留的是司徒的號碼,她沒敢要盛聿的。
電話接通。
“司徒,你們走了嗎?”
“在後門。”一道漫不經心的語調傳來。
祝鳶心跳莫名亂了一拍,下意識捂住聽筒。
是盛聿的聲音。
話劇院的後門停了不少車,祝鳶找了一會兒才在一棵榕樹下找到盛聿的車,他的車牌號碼很容易記住,在京都暢通無阻的號碼。
司徒拉開車門,“祝小姐,聿少在裡面。”
祝鳶頷首,鑽了進去。
“聿哥。”
盛聿的視線從筆記本移開。
她還沒來得及卸妝,穿的還是舞臺上的那套民國學生裝。
祝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A4紙,攤開,遞給他。
“這是欠條,您看一下。”
字跡說不上好看,甚至有些潦草,像是寫字的手沒力氣。
盛聿只看一眼,“誰教你的,欠條不蓋手印。”
祝鳶微怔,是她欠缺考慮了。
她乾笑兩聲,“沒經驗。”
可現在她要去哪找印泥蓋手印?
她忽然想到自己還沒卸妝,於是抬起右手,拇指在唇上擦過去,毫不猶豫,將拇指印蓋在欠條的簽名處。
“您看,這樣可以嗎?”
盛聿看了眼手印,抬眸盯住她少了一塊顏色的唇,露出原本蜜桃粉的唇色,眸底蓄著一片暗影。
他一句話不說,祝鳶以為還是不行。
“如果還是不行,我回去劇院找找看有沒有印……”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盛聿傾身而來,一手撐著車門,朝她的臉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