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月聽到她要賣項鍊,趕忙制止:“那是爸媽送你的十八歲成人禮,怎麼能隨便賣了呢?”
那條澳白珍珠choker項鍊是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品,是給他們寶貝女兒最好的成年禮物,意義非凡。
安安更是非重要場合捨不得帶,一直細心保管著。
不可能拿去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朱爺爺的病怎麼辦啊?”祝安安焦急道,“如果朱爺爺不在了,鳶鳶會自責愧疚一輩子的。”
“爸,您再想想辦法吧,除了陸家,就沒有其他出路了嗎?盛家呢?”
“要是我們家能得到盛家的幫助,別說合作了,能攀上那層關係,其他家族都會對我們另眼相看,合作自然會送上門來。”
祝鳶悄然攥緊手指,咬緊牙關。
盛家。
祝朝欽嘆了一口氣,“可祝家現在的情況連陸家的合作都拿不到,怎麼敢妄想盛家?”
……
人民醫院的住院部。
陸懷湛的葬禮結束後,祝鳶還有兩天假期,她乖巧地坐在病床邊削蘋果。
“今天怎麼這麼老實?”病床上頭髮花白麵容慈祥的老人微笑著看她。
祝鳶佯裝生氣地瞪他,“爺爺這話說的,好像我經常不老實似的,我多乖啊。”
說著,將削皮的蘋果切出一小片遞到朱啟的嘴邊,“嚐嚐看甜不甜?”
饒是朱啟現在根本吃不下去東西,還是笑眯眯地張嘴咬了一口,笑著咀嚼,“我孫女削的蘋果就是甜。”
“我看是爺爺您的嘴最甜吧!”祝鳶笑著又給老人遞一片蘋果。
“你啊,越發沒大沒小了。”
祝鳶放下蘋果和水果刀,挽住老人的胳膊,撒嬌地靠著老人的肩膀,“還不是爺爺把我給寵壞了。”
朱啟嘆了一口氣,“回祝家還習慣嗎?你爸媽對你好不好?”
“他們對我很好啊。”
祝鳶又拿起蘋果和水果刀,給自己削了一片,塞進嘴裡。
不甜。
甚至有點酸。
“他們對你好,我就放心了。”朱啟抬起乾枯消瘦的手輕輕撫摸祝鳶的發頂。
祝鳶低著頭吃蘋果,眼眶已經蓄滿了淚水。
她塞了滿滿一大口蘋果,喉嚨哽著,“我去打點水來喝。”
說著,她提起開水瓶匆匆離開病房。
等祝鳶打了開水回來,就聽見洗手間傳來嘔吐的聲音。
“爺爺!”
祝鳶丟開水壺衝到洗手間門口。
大概是害怕嘔吐聲被聽見,朱啟開啟了水龍頭。
嘩嘩的水流聲中他沒有聽見祝鳶的呼喊聲,也沒注意到祝鳶站在衛生間外面,目睹了他把剛才吃下去的蘋果全部吐出來的一幕。
以及,混在蘋果裡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