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和陸懷湛雖然是未婚夫妻,但是在訂婚之前他們並不認識。
她之所以會和陸懷湛訂婚,原因有些荒唐。
因為陸懷湛得了一場怪病昏迷不醒,陸家用盡辦法也喚不醒他,就想到了沖喜。
這事說來也玄妙,訂婚後第二天陸懷湛就醒來了,一開始還為沖喜這種荒唐事大鬧了一場,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妥協了。
可是不到三個月,他的病情突然加重,昨天凌晨去世了。
這一聲小嫂子,祝鳶自知擔不起。
但她還是對原風野露出一個她沒事的微笑。
一眨眼的功夫,祝安安和她那幾個小姐妹都走了。
眼看盛聿和原風野他們也要走,她連忙出聲道:“聿少。”
盛聿腳步停下。
原風野也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祝鳶一眼,乾笑兩聲,“我去前面抽根菸。”
等他走了之後,祝鳶走到盛聿面前。
站在身高一米九的男人面前,祝鳶顯得那麼嬌小,此刻的他和浴室那會兒完全不同的氣場,壓得人心臟怦跳。
她鄭重地對盛聿說:“剛才多謝你了。”
然而她沒想到,盛聿開口卻問她:“你叫我什麼?”
“嗯?”祝鳶抬頭看他。
“看來你也沒多聽陸懷湛的話。”
祝鳶這才反應過來,她之前喊他一聲聿哥,她一時窘迫紅了臉,“剛才多有冒犯,您別跟我一般計較。”
那聲聿哥,她拿什麼身份喊呢?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盛聿手指撫動腕間的表,聲線幽幽沉沉,“是挺冒犯的。”
祝鳶臉頰發熱,一時語塞,這話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正常人應該說“不礙事”或者“沒關係”,可這個人是盛聿,傳聞中最是喜怒無常、不走尋常路、招惹不得的人。
“剛不是挺能說會道,怎麼到我跟前就成了啞巴?”
盛聿垂眸看著她的眼睛,眼淚說來就來,委屈情緒也是一秒上頭。
演話劇的,當真是屈才了。
祝鳶哪裡會聽不出來盛聿的調侃,要是其他人她早就衝上去開罵了,可碰到盛聿,她著實不敢。
她努力擠出一抹笑,“那是跟一般小角色過招,我當然能信手拈來,您是聿少,不是一般人。”
盛聿冷嗤,“拐著彎罵我?”
“不敢。”祝鳶低頭。
夜漸漸深了。
晚風拂過廊下的白紗,如翻騰的浪花。
一高一矮的身影投射到地上,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黑暗盡頭。
“不用這麼拘謹,如果不是陸懷湛臨死前託我照顧你,你以為我願意管你的事嗎?”
盛聿垂眸看她,眼底一片淡漠。
“放心,我對兄弟的未婚妻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