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
祝鳶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整個頭痛得快要爆炸。
她躺倒在床上,淚水從眼角滑落,枕頭溼了一大片。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會睡過去,一會兒夢到陸懷湛在門口喊她起床陪他練字,一會兒夢到盛聿糾纏著她,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記。
半夜她翻身坐起來,心跳得很快,失眠的心悸讓她整個人惶惶不安。
她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緊緊抱著膝蓋,把臉埋進去。
……
第二天,祝鳶像個沒事人一樣,將陸懷湛的日記本藏在行李箱裡。
她像往常一樣推著朱啟的輪椅,在住院部樓下走走。
之前網路上的風波並沒有傳到朱啟的耳朵,祝鳶也拜託過護士站,那幾天不給爺爺看電視。
這幾天天氣好,溫度也稍高一些,祝鳶在朱啟的肩頭披了一件外套。
“鳶鳶。”
朱啟忽然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怎麼了爺爺?”祝鳶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仰著頭等他說話。
朱啟咳了幾聲,嗓音略有些沙啞,“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住回原來的病房吧,我問過護士,普通單人病房和現在的病房每天的價格差了十倍,咱們沒必要讓你父母浪費這麼多錢。”
如果是之前,祝鳶迫於盛聿給的壓力,不敢隨意給爺爺更換病房。
可是現在……
“好。”祝鳶雙手覆在爺爺乾瘦的手背上,眼眶溼潤,“您會不會不習慣?”
“怎麼會,”朱啟憐愛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只要是單人病房就夠了,爺爺住那麼好的病房幹嘛呀?就是委屈你要睡摺疊床了。”
祝鳶笑著搖頭,“小龍女都能睡繩索呢,我睡摺疊床就當練功了。”
換病房的事,祝鳶當天中午就辦理好了,等她前腳剛將行李收拾好,電話就響了。
看著那串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一瞬間覺得窒息感朝她侵襲而來。
直到爺爺催促她:“鳶鳶,你手機響了。”
“哦,爺爺,我聽到了。”祝鳶拿起手機,跑進另一個房間裡,關好門之後才接聽電話。
“怎麼突然換病房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訊息傳得很快,才這麼點時間,他就知道了。
她強忍著在電話裡質問的衝動,只是回答:“爺爺住不慣那麼好的病房,我尊重他的選擇。”
“你尊重他,尊重我了嗎?”
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換病房。
男人的語氣頗有些耐人尋味的醋意。
祝鳶悄悄地吐出一口氣,而是轉移了話題,“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是這句帶著關心意味的話,讓男人疲憊的心情稍稍有了緩解,這場跨國談判並沒有他預料中的那麼簡單,但也沒有難倒他的程度。
只是需要多花點時間而已。
他單手點了一支菸,咬著菸嘴,低聲問:“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說的算嗎?”祝鳶攥緊手機,表現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沒叫他看出破綻。
盛聿輕笑一聲,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傳來他漫不經心的語調,“那還真不能算,只有我的妻子才有這項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