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揉了揉山根,“朕知道了,朕會安排。”
“陛下聖明!”
“你退下吧。”
裴卿雲站起身,“臣妾聽說陛下剛才發了火,砸了東西,臣妾看裡間還未收拾,臣妾去幫您收整了。”
說罷,也不等沈括回應,裴卿雲大步邁進了內殿。
“誒!”
沈括心裡突突的跳,又怕此刻出聲制止她更顯得心虛,便故作無意的跟在她身後進去,坐在了暖炕上。
“這一地的茶碗渣滓,陛下怎麼也不叫人收拾,萬一扎傷了陛下可怎麼好。”
裴卿雲一邊說一邊撿,沈括內裡煩躁,不耐的說:“叫陳旺他們進來撿就好了,無需你親自動手。”
“誒呀!”
裴卿雲忽然站了起來,她蔥節似的指尖上冒出一抹鮮紅。
沈括走上前,“朕說什麼來著,你趕快回去吧,這種事豈是你會做的。”
沈括正想喊人,裴卿雲勾住他的腰帶攬住他的脖頸,把人拉了回來,她的聲音魅惑又嬌柔,像羽毛輕輕搔著沈括耳蝸:“陛下是嫌臣妾笨手笨腳的?可臣妾也是擔心陛下。”
沈括扶著她的腰,方才被裴謹言勾上來又刻意壓下去的火,這會兒又竄了上來。
二人說著說著就到了龍床邊上,沈括勾了一下裴卿雲的腳,人便陷進了床被中,正打算壓上去,裴卿雲忽然叫了一聲,作勢要起來。
“怎麼了?”正脫衣裳的沈括不滿的將裴卿雲按了回去。
裴卿雲:“陛下等等,有東西硌著臣妾了。”
“什麼?”
裴卿雲起身往身後摸索,“就是這個,硌著臣妾的腰,好疼啊。”
沈括看著裴卿雲手上捻著的珠子,瞬間嚇得魂不附體,彷彿被一桶涼水從頭澆到腳。
裴卿雲卻沒當回事,還嬌笑著抬腿夾他的腰,見沈括反應不如方才熱情,才察覺到他竟已軟了下來。
裴卿雲黛眉皺起,尋著沈括的視線看去,見他緊盯著自己手上的珠子不放。
“陛下在看什麼?”
沈括驀地回神,咬著牙說:“沒、沒什麼。”
“這珠子有什麼古怪的嗎?”裴卿雲將珠子拿到眼前,可看了半天就是個普通珠子,她本以為是從沈括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香囊、玉串上掉下來的,可她仔細想了想,沈括身上似乎沒有出現過這種珠子。
裴卿雲是後宮最受寵的嬪妃,隔三岔五就能見一次沈括,對沈括的一切也算了如指掌。
可這東西是怎麼會出現在沈括乾清宮的床榻上的?
他反應還如此奇怪……
裴卿雲心中一凜。
難不成,沈括在這臨幸了身邊的哪個宮女?怕被她們這些嬪妃知道,所以故意藏著不說!
“一顆破珠子,擾人興致!”
沈括抬手奪過那珠子扔了出去,裴卿雲來不及阻止,珠子已經不知滾到哪裡去了。
沈括整理著衣裳,冷冰冰道:“你先回去吧,朕還要看摺子。”
裴卿雲默不作聲的整理好衣冠,離開了大殿,陳旺送她到長街上,裴卿雲將他叫到一旁。
“陳公公,近些日子陛下可曾喚過什麼嬪妃來乾清宮?”
“沒有啊,娘娘您是知道的,陛下甚少在乾清宮會見宮嬪,也就是娘娘有此榮寵。”
“真的沒有?”裴卿雲聲音冷硬了些,帶了幾分威嚴,陳旺連聲說:“奴才豈敢在娘娘跟前扯謊!”
裴卿雲轉了轉眼珠,“那陛下身邊最近可有伺候得力的宮女?”
“這……倒是有個叫採英的宮女,泡的一手好茶,陛下常喊她在御前侍奉。”
裴卿雲臉色冷了下來,心想髒了龍床的賤婢八成就是此人了。
她坐上攆轎,冷冷道:“叫這個採英來見本宮,本宮也想嚐嚐她泡的好茶。對了,此事就不必讓陛下知道了。”
“奴才領命。”
另一邊,裴謹言回到攝政王府後直奔書房,鎖上門後她便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著。
今天實在是太險,以前她跟沈括幽會,都會提前定好日子,確保不會有人打攪,今天情不自禁沒想到差點釀成大禍。
裴謹言休息了一陣子才換下朝服,摘下固定發冠的玉釵,裴謹言瞳孔一縮。
珠子呢?
玉釵上的珠子怎麼不見了!
裴謹言當機立斷,趕緊命人點了盆炭火來,把玉釵扔了進去。
侍從滿臉震驚,“駙馬,您怎麼把公主給您的玉釵給……”
裴謹言顳顬一跳,“你說什麼?”
“這個玉釵,小的若是沒記錯,是去年公主送您的生辰賀禮,可是下頭進貢上來的。”
裴謹言心口狂跳,她盯著侍從冷聲說道:“記住了,你今天什麼都沒看見。至於這玉釵,本駙馬不知放到了那個犄角旮旯,去年年底就已經找不到了。明白了嗎?”
侍從戰戰兢兢:“明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