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倉內傳來壓抑的痛呼。
伊琮被鎖鏈捆住的身體微微顫抖。
雲杉在一旁用手帕拭去他額頭上的汗水。
這是最後一次用藥了,不出意外的話伊琮今天應該就能復明。
雲杉希望眼睛復明後伊琮能對她改觀一些,畢竟在照顧伊琮期間,她可是盡心盡力,又是耐心投餵他,又是傷藥檢查身體,現在眼睛也要被她治好了。
但還是怕伊琮一掙脫就給她一個豹掌拍死她,雲杉欲哭無淚地祈禱著。
伊琮眼球中淡藍色的光越來越微弱,隨著最後一次灼燒的陣痛結束,藍色的光徹底被眼球吸收,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明。
伊琮眨眨眼睛,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光線稍微昏暗的實驗倉中,雲杉如墨般的黑髮將面板襯得格外白皙,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正緊緊盯著他,秀眉微皺,任誰看都是一副擔心的模樣。
雌性的手還維持著給他擦汗的姿勢,看見伊琮與她對視,淡紅的嘴唇甜甜地彎起友好的弧度。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是不是能看到了?”
“可以......”伊琮的心跳陡然加速。
他想要仔細端詳雲杉的面容,又竭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流連在雲杉臉上。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雌性長什麼樣,他早就將這張惡毒的面容烙印在腦海了。
而且,明明就是她給自己弄瞎的,現在再治好可是天經地義。
伊琮按捺著自己沒出息的心跳。
但眼前的雲杉給他的感覺跟從前太不一樣了,曾經的雌性麻木惡毒,像是一臺由齒輪執行的冰冷機器,機械地進行著各種實驗製作。
現在的她......天然的活力由內而外地散發,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能看見了。”
雲杉鬆了一口氣。
這時,實驗倉的門忽然被開啟了。
來人竟然是雲青,他需要在實驗室接受治療,所以這些天幾乎和雲杉形影不離,雲杉忙於製藥的時候他就在旁邊默默地陪著雲杉。
“雲青,你怎麼來了?”
雲青小聲叫著雲杉的名字。
“雲杉,你在下面待了好久,我,不放心你,要了身份卡,下來找你。”
雲青從前許久沒說話,這幾天鍛鍊得已經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但他排斥其他雄性,所以很依賴雲杉。
雲青說著又看了一旁被禁錮的伊琮,眉眼壓低了些,幽幽綠眸警惕地看著他。
趁這時,伊琮也將雲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眼睛復明了就是好使,伊琮能將一切看得無比清晰。
他扭頭對雲杉咧嘴笑道:
“這不會是你新找來的實驗體吧,瘦不拉幾又渾身是傷,雲杉,你以為每個雄性都跟我一樣,能承受住你的各種折騰?”
雲青眸色深了一瞬,瞬間對他充滿敵意。
“雲杉,他很危險,小心。”
伊琮身上的禁錮裝置也沒阻擋兩人間燃起的火藥味,雲杉連忙打斷。
“雲青,你上去等我吧,我很快就回去。”
雲青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雲青一離開,伊琮覺得實驗倉空氣都清新許多。
他能聞得到,雲青是最近才來到雲杉身邊的,但不過短短几日,兩人身上的氣息就如此重疊。
想到這裡,伊琮心中一陣煩躁。
“你為什麼要治好我的眼睛?”
伊琮看著將手帕疊整齊的雲杉,忍不住發問。
“把我的眼睛治好,又治療我的傷。”
伊琮目光犀利地盯著她,他性格坦率,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
那個小狼崽子說得不錯,他確實是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