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誠本來想趁這個機會,到廚房去露一手,順便練習一下廚藝技能。
然而剛一動身,就被馬建國拉住,非讓他陪著嘮嗑。
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從武學源流聊到養生心得,又從養生心得扯到醫療腐敗的新聞。
最後,話題不可避免地滑向了所有長輩都熱衷的方向。
“阿誠啊,你今年有二十多了吧?有沒有談女朋友啊?”
這話題一出,連路過的吳德旺教授都立刻豎起了耳朵,笑呵呵地湊過來,活像個準備打探情報的偵察兵。
身高體重、生辰八字、家庭狀況……
兩位老爺子一唱一和,問得那叫一個詳細。
就差沒直接掏出手機,把自家親戚裡所有適齡女孩的照片都翻出來,安排一場盛大的相親會了。
方誠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攻勢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無奈地應付了幾句。
隨後眼珠一轉,將話題引開:
“馬師叔,怎麼不見東赫哥?”
“他不是報考特搜隊,準備參加複試嗎,這麼關鍵的時候,中午都不回來吃飯?”
提到自己的兒子,馬建國表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既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又帶著一絲關切。
“別提那個臭小子了!”
馬建國哼了一聲,嘟囔道:
“東赫的初試成績不太理想,我把他關在山洞裡了,讓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他口中所謂的“關禁閉”,其實是馬家祖傳的一種苦修法門。
修煉者需在與世隔絕的環境中,斷食斷水,僅憑自身的毅力和氣功修為來對抗飢餓與孤寂。
據說這種方法能夠在極限狀態下,極大地刺激人體潛能,強行從天地間盜取一絲生機。
也正是方誠曾經按照馬建國所說理論,嘗試過的盜天機之法。
當時,他在永安島潛入海溝深處,閉息冥想,因此解鎖了氣功技能,精神和身體素質大幅提升。
不過,此法風險極高,對心性和肉體的折磨非比尋常,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
馬建國說著,頗為意動地看向方誠。
覺得以方誠這百年難遇的資質,若是再用上馬家這種特殊的修煉法門,或許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方誠連忙搖頭拒絕。
開什麼玩笑。
讓自己閉關苦修可以,但忍受飢餓,不吃東西是絕對不行的。
他心裡默默為遠在山洞裡捱餓的馬東赫掬了一把同情淚。
真是太慘了。
“唉……”
觸及心事的馬建國不由嘆了口氣,目光望向院外,話語裡滿是身為一個父親的複雜情感。
“我們馬家就這麼一根獨苗,長得卻一點都不像我,這麼大個人了,還是不成器。”
“要知道,他太爺爺可是聞名夏國的武學大宗師,雖然比不上厲前輩那般驚才絕豔,但一身氣功修為也已經登堂入室,摸到了‘真元鑄鼎’的門坎。”
“想當年,他老人家深得大總統賞識,不僅做了貼身保鏢,還被任命為國立武術館的首位館長。”
說到這,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呵,真要論起輩分,現在特搜隊那幫搜查官,見到我們馬家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祖師爺。”
馬建國眼中流露出追憶之情,滿是對家族昔日輝煌的驕傲。
然而,當他思緒回到現實時,語氣又變得有些意興闌珊。
“本來,我是真不想讓東赫去特搜隊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如今的特搜隊,早就不是以前的特搜隊了,人心浮躁,規矩敗壞,哪裡還有半點武人的風骨。”
“只是……形勢所迫,沒辦法啊。”
他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回到方誠身上,眼神中的欣賞和喜愛幾乎要溢位來。
“話說回來,東赫那混小子,要是有你一半,不,哪怕只有你三分之一的天賦,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用這麼操心了。”
老爺子說著,伸出手拍了拍方誠的肩膀,語氣裡滿是真摯的感慨:
“阿誠啊,你要是我的孫子該多好!那樣的話,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方誠臉上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馬東赫是你兒子,我成了你孫子?這輩分可全亂了。
“阿誠,之前和你說的觀想法……”
馬建國還想繼續叨咕些什麼,話說到一半,卻又咽了下去。
他眉頭聳動,臉色微變,像是感應到某種情況。
“混小子,又鬧出什麼么蛾子?”
低聲罵了一句後,馬建國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不行,我得去看看!”
話音未落,便霍然起身,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急匆匆地跑出院門,徑直朝著村子後山的方向奔去。
看那架勢,想必就是馬東赫閉關的地方出了狀況。
目送著馬建國遠去,方誠收回目光,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
隨後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院子裡,吳德旺等幾位老爺子圍在水池邊,興致勃勃地處理著宰殺好的雞和魚,準備著一頓豐盛大餐,討論聲和歡笑聲不時傳來。
方誠心中微動,便抬步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廚房裡,董雲川正繫著圍裙,手持菜刀,對著案板上一塊五花肉比劃著。
嘴裡還唸唸有詞,儼然一副即將大展身手的主廚風範。
“董師叔,我來幫您吧。”
方誠走了過去。
“不用,你等著吃就行。”
董雲川頭也不抬,聲音裡充滿了自信。
方誠笑了笑,沒再堅持。
只是拿起旁邊水槽裡一條剛刮好鱗的石斑魚,問道:
“這條魚您打算怎麼做?”
“紅燒吧,我的拿手絕活!”
董雲川拍著胸脯保證。
“那魚身上得先劃幾刀,才好入味。”
方誠說著,順手便拿起了案板上另一把乾淨的菜刀。
然後左手輕輕按住溼滑的魚身,右手手腕一抖,寒光閃爍間。
只聽得一陣“刷刷刷”的輕響。
不過兩秒的功夫,他便將菜刀穩穩地放回了原位。
董雲川好奇地湊過去一看,瞬間就愣住了。
那條魚的身上,不知何時已經均勻地分佈著數道刀口。
每一道的深度、長度,乃至魚皮翻開的角度都幾乎完全一致。
彷彿是用最精密的儀器測量後切割出來的藝術品。
“你這刀工……從哪學的?”
董雲川驚訝地問道。
“大學畢業那會,在後廚打過雜。”
方誠隨口解釋了一句。
剛拎著處理好的雞,走進來的張海祥聽到動靜,也湊過來瞧了一眼,頓時嘖嘖稱奇。
接下來的時間裡,廚房的主導權便在不知不覺中易主。
方誠也沒有客氣,直接接管了灶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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