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街上人流量逐漸多了起來。
方誠坐在一家牛肉粉店裡,哧溜哧溜,吸著米粉。
時而抬起頭,望向外面景象。
隔著玻璃門,可以清楚看見三個蹲守街邊,待客泊車的小青年。
那些人正是赤虎幫的底層混混,而對面那家桑拿會所也是他們照看的場子之一。
根據兩個叛徒招供的資訊,方誠知道赤虎幫行事風格狠辣,對於敵人向來奉行趕盡殺絕的原則。
所以並未抱有僥倖心理,決定先下手為強。
對付這種如同老鼠一樣四處流竄的幫派分子,想要把他們徹底剷除。
別說方誠一個人,就算警方都無法做到。
但是,如果把他們的頭目悄無聲息地幹掉,或者找到那些頭目確鑿的犯罪證據,轉交給警方。
那麼,上面的人會疑神疑鬼,下面的混混也會為了爭權奪利,亂成一團。
到時候,就根本顧不上來找自己的麻煩。
所以方誠把目標放在喪彪和吳世豪這兩個有直接關係的人上。
只不過一整天下來。
依次找到喪彪常住的幾個地址進行踩點,都沒有發現其蹤跡。
最後,方誠才選擇來這種地方碰碰運氣。
按照瀟灑哥所說,喪彪好色成性,一天都離不開女人。
經常光顧的娛樂場所,除了眼前這家桑拿店,就是隔壁的夜總會。
如果仍然等不到目標出現,那就只能去另一家夜總會里面瞅瞅。
“嗯哼。”
繫著圍裙的老闆咳嗽一聲走過來,拿起毛巾擦著旁邊的幾張桌子。
方誠見狀,登時省悟。
自己坐在這裡,點了兩碗牛肉粉,不知不覺已經吃了一個多小時。
他不想惹人注意,遂迅速幹完米粉,起身結賬離開。
走出牛肉粉店,又在附近來回溜達了一圈。
眼看著天已經黑下來,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牌逐漸點亮。
方誠望見那三個泊車小弟身影,略一思索,於是走了過去。
“剛才那輛跑車挺酷的,至少值幾百萬。”
“可惜車主是個糟老頭,還泡了那麼正點的馬子,太浪費了,要不要找機會偷過來……”
幾個混混抽菸聊著天,瞥了眼湊到旁邊的方誠,沒有太在意。
他們的外地口音,東都人基本聽不懂。
“請問,喪彪哥在不在這裡?”
方誠卻操著相同口音,十分禮貌地詢問。
“噫,你是西河人啊?”
聽見方誠說話,幾個混混顯得格外詫異。
“是啊。”
方誠微笑點頭,隨後又道:“我剛來東都不久,人生地不熟,聽說喪彪哥也是西河人,在這一帶很罩得來,為人講義氣重感情,所以想要投奔他。”
幾個混混聞言,不禁都嗤笑一聲。
方誠見狀,有些納悶道:“怎麼了?”
混混們沒有解釋,其中一個“西河老鄉”倒是稍顯熱心道:“你沒聽說嗎,喪彪哥的粉場被警方端了,現在跟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火氣正大著呢!”
“不過,以他的性子忍不了幾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肯定會來這邊消火,到時候你……”
正說話間,引擎轟鳴的音浪聲響起。
一輛騷粉色的跑車停在路邊,後面還跟隨著好幾輛黑社會專用的海獅麵包車。
一個身材中等的紋身男子推開跑車們,踏著尖頭皮鞋走下來。
後面車隊中則陸續冒出來一群人,每個人手裡都拎著報紙包裹的長條形狀事物,面目表情兇狠。
三個泊車小弟見狀,立刻迎上前去,紛紛稱呼“彪哥”。
喪彪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不僅相貌兇惡,語氣也極其不善。
瞪了一眼三個泊車小弟,隨後將車鑰匙拋過去。
“把我的車看好了,要是刮花一點,把你們的腿全都打斷!”
“是是是,彪哥。”
泊車小弟們連忙點頭哈腰,哪還有之前那種鄙夷不屑的模樣。
見到正主,方誠卻是眼神一凝,早已將身形隱藏在旁邊的暗影中。
因為他看到喪彪身後跟隨的一群打手中,其中一個就是當初遇見過的花臂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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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桑拿會所,洗浴大堂內卻沒有任何來來往往的客人。
幾個穿著清涼工作服的女技師都躲得遠遠的,偷偷往休息區那邊觀望。
兩幫混混正擺下幾十人的陣勢,約在這裡講數。
人群環繞中,大馬金刀的坐著兩名紋身男子,皆是滿臉橫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
“暴龍,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喪彪氣勢洶洶地質問:“連著兩次派人踩我的場子,是不是想開戰?還把警察招過來,你不知道這麼做,破壞了江湖規矩?”
另一位平頭男子雖然眼神有些遊移不定,嘴上卻毫不示弱:“喪彪,不要以為你現在投靠了赤虎幫,就拽起來,可以隨意往老子頭上扣黑鍋!”
隨後,他語氣稍微緩和些,又解釋了幾句:
“上一次歸上一次,這次你們場子被掃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們兩家雖然不對付,但這件事肯定和我們無關。”
“你特麼還想耍賴?你跟馬東赫不是一直稱兄道弟嗎,怎麼敢做不敢當?”
“我確實和馬東赫認識,但他又不是我們幫派的人,他做錯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喪彪卻不聽他的解釋,只是一個勁地發狠威脅:“暴龍,我現在放一句話給你。”
“馬上讓你們幫主把馬東赫,還有那個藏起來的殺手,親自押送到我們豪哥面前,磕頭請罪。”
“再賠付小弟們的湯藥費、安家費,場子被砸的重建費,總共八千萬元。”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答應,只不過現在是我跟你講話,下次就是我們赤虎幫的刀槍和你說了。”
暴龍臉色越發難看,雙眼隱約有怒火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