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中。
三名手臂有紋身、疑似幫派分子的男人,緊盯著逐漸遠離的兩個身影。
“確認是他嗎?”
“昨天在場子外面撞見過,長得跟狗熊一樣,我雞眼仔怎麼可能認不出?”
“另外一個小白臉呢?”
“那倒是……有些臉生……”
兩個人湊在一塊,嘴裡小聲嘀咕議論。
“等等,那個小白臉的樣子我記起來了!”
坐在後排的一個花臂男忽然驚呼,然後語速飛快地解釋:
“當初我和大傻他們一起來舊廠街,找跳檔三狼幫的小姐收債。”
“剛準備教訓她時,卻遇到一個腿法很強的傢伙,把大傻狠狠揍了一頓,然後警告我們不準再來舊廠街鬧事。”
駕駛位上的男人聞言,愕然回頭,看向他:“舊廠街可是三狼幫的地盤,你的意思是……”
花臂男臉色凝重地點點頭。
“腿法很厲害的傢伙嗎?”
副駕駛位的鬥雞眼摸著下巴,琢磨道:
“也就是說,昨天和狗熊一起端了我們窩點的,就是這個小白臉?”
花臂男再次鄭重點頭。
接著,他還補充了一句:“而且你們說的狗熊,他叫馬東赫,是江北一帶有名的混混頭,和三狼幫關係也不錯。”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另外兩人登時恍然大悟,不約而同地拍了下掌。
“要不要跟上去?”
一人隨後又徵詢起意見。
“笨,跟上去送菜嗎?”
另一人眨著雞眼,催促道:
“我們只要回去把訊息告訴老大,就有功勞領了!”
麵包車隨即啟動,噴著黑煙,迅速駛出這條破舊的街道,匯入馬路車流中。
………………………………
江北郊區,一處廢棄廠房。
牆壁上畫著大大的“拆”字,鮮紅醒目。
鏽跡斑斑的鐵門,只是象徵性地掛著一串鐵鏈當作鎖。
隨著門被人開啟,汽車緩緩駛入場地,停在長滿荒草的廠房前。
方誠走下車,環顧四周,不禁稱讚一句:“東赫啊,你這個秘密基地看起來真不錯……”
放眼望去,周圍都是拆遷區。
附近兩千米內要麼是農田,要麼是一片建築廢墟。
除了拾荒的,很少有人會來這種地方。
如果想要做一些違法的事情,簡直是人不知鬼不覺。
馬東赫和陳英俊也下了車,聞言呲牙一樂,隨即帶著他朝裡面走去。
廠房門口養了一條黑背大狼犬,見陌生人靠近過來,登時嗷嗷直叫。
馬東赫立刻呵斥了一句。
方誠不以為意,徑直走上前去。
那狗卻夾住尾巴,似乎感受到危險,一邊嗚嗚低吠,一邊往後退縮。
“汪汪……”
方誠開口,嘗試和這條看門狗溝通下感情。
狗登時愣在原地,隨後慢慢地搖起尾巴來。
接著尾巴搖得越來越快,耳朵貼伏著腦門,小心翼翼地湊上來。
“嚶嚶嚶……”
轉眼之間,竟變得異常親熱,繞著方誠腿腳不斷嗅著氣味。
“阿誠,你居然還會訓狗?還有什麼你不會的嗎?”
馬東赫驚訝地瞧著這一幕神奇景象。
旋即又有些忿忿不平:“這條白眼狼,餵了它這麼久,從來沒見對我這麼親熱過。”
方誠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動物也是有語言的,只是沒有完整的語言系統。
所以只能表達一些很簡單的意思,比如吃飯、危險、高興、悲傷、友好、警告之類。
方誠嘗試了下自己的語言天賦,發現果然能行得通。
三人隨後走進廠房內。
裡面很空曠,除了一些廢棄的流水線架子,以及磚塊、垃圾,就別無他物。
有幾個身材健碩的漢子早已等候著,見到馬東赫進來,登時紛紛上前稱呼“馬哥”,表示問候。
“怎麼樣?還沒涼透吧?”
馬東赫隨口問了一句。
“沒涼,好著呢!”
其中一名漢子大大咧咧回道:“只是今天早上,有個傢伙不聽話,想逃跑,被我們逮住後,稍微揍了一頓。”
說話間,眾人往一處掛著廠長辦公室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方誠就看見那兩個被自己踢斷腿,又被逮到這裡的倒黴鬼。
兩人被綁坐在椅子上。
小腿骨折部位隱約有白色骨茬子冒出來,已經凝固的黑色血痂黏附著褲腿,模樣顯得異常悽慘。
當看清方誠面貌後,兩人臉色瞬間大變。
就像見到人形怪獸般,不顧骨折帶來的劇痛,極力往後退縮。
卻立刻被另外兩名漢子牢牢按住。
其中一人,方誠認識。
就是那個當初在溫欣家門口遇見的混混,瀟灑哥。
方誠讓馬東赫挑兩個幫派頭目分子,關押在這裡,本意是當做後手。
如果對方幫派勢力試圖展開報復,那就由這倆傢伙當帶路黨,摸清敵人底細,乾脆連他們老巢都端了。
這件事本來並不著急,至少還有警方暫時頂著。
只不過看到瀟灑哥這張熟悉的臉龐時,方誠忽然心生警惕之意。
想起他的另外兩個同伴也曾見過自己。
要是昨天就在現場或者守在外面觀望,自己的身份可能因此會很快暴露。
當時場面那麼混亂,方誠可不敢保證沒有漏網之魚。
所以,搞清楚對手底細這件事就顯得更加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