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歌的招呼下,虎娃小臉漲紅又期待地進了青瓦白牆的小院。
臉上像是紅蘋果,虎頭虎腦的。
安歌摸了摸這小傢伙的頭,將他牽進小院。
進了院門後,虎娃圓溜溜的眼睛想打量,又不敢看,但在旁邊好看姐姐的溫柔聲中,很快不緊張了,到底是小孩心性,很快對周圍好奇起來,左看看,右瞧瞧。
漸漸和記憶裡的景象重合!
沒什麼變化。
“漂亮姐姐,你是新搬來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虎娃仰頭問旁邊的安歌。
安歌都當孃的人了,被這種小童稱呼姐姐,眉眼笑成了一條彎彎的縫,
“有人告訴我的啊!”
她帶著虎娃穿過小院幽徑,走向裡屋,屋子裡面此時傳來咿呀咿呀稚嫩的童聲。
隨後,一道頎長高大的身影抱著一位胖娃娃,走出了裡屋。
陳淵抱著安安,一邊伸手逗弄著女兒抓著自己的小手,一邊轉頭看向安歌牽著走來的虎娃,眉尖往上翹了翹。
“好小子,長高了不少!”
這一聲帶著親切,平和。
而虎娃看見陳淵,眼珠子睜的溜圓,小嘴巴張起,身子緊張地下意識地往安歌后邊挪,但馬上想起什麼,鬆開漂亮姐姐的手,撲通一聲,膝蓋磕在石板上直響,小小的身子往下一拜,雙手撲在前方,像模像樣。
“小虎,小虎拜見…!”
他這一急,喉嚨裡反而喊不出來了。
倒顯得有些滑稽。
旁邊的安歌見小娃娃膝蓋磕的響,一隻手把他拉起來,彎下身子伸手幫虎娃拍了拍膝蓋,
“你這小傢伙,上來行這麼大禮,磕的痛不痛?”
說完,其側頭斜了眼正嘴角掛著笑意的陳淵,嗔了一眼,
“你也不攔著,都嚇到這孩子了!”
陳淵有些汗顏,“我也沒想到這小傢伙動作這麼快,就像年節時小孩子討要壓歲錢一般,那磕的又快又狠。”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笑了起來,看著眼神緊張怯怯的虎娃,
“怕我嗎?”
虎娃趕緊搖了搖頭,嘴巴里小聲的說,“娘說,見到您,要三拜九叩的。”
“說您是大好人,大人物。”
其實,虎娃這年紀,正是懵懂無知的時候,心裡沒什麼事,他並不清楚世俗的敬畏之心,也不清楚孃親口中的“鄰家大人”有多大,有多利害,只是在孃親時常的唸叨中要記著感恩,要恭敬,不能沒禮貌。
唸叨久了,就在他小小的心裡種下了。
陳淵對虎娃的天真之言笑了笑,
“呵呵,一陣日子沒見,倒是知事了些,你這小傢伙,當初可沒少惹你娘生氣。“
幾年前,他還是巡山校尉時,隔壁院子,這母子倆總是雞飛狗跳,調皮的緊,想想都依舊鮮活有趣。
“去,把你娘叫過來吧!”
“對了,以後叫叔!”
他這幾句話下來,宛若平常人家,漸漸消去了虎娃的緊張。
虎娃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趕緊屁顛屁顛地小院外跑去。
一邊跑,一邊喊,“娘!”
“娘!”
就這樣虎娃跑出了院子,跑到了隔壁自己家,興致沖沖的。
此時,他娘,也就是蔡花,正在裡屋裡收拾,家裡許久沒住人了,打掃起來需要費些時間。
她聽到虎娃的叫喚聲,手裡拿著一個類似棕櫚須製作的毛刷子,頭上蒙著布,快步走了出來。
看見兒子虎娃興致沖沖的樣子,神色好奇,
“怎麼了?”
“叫喚什麼?”
只見虎娃衝過來,口中喊道:
“叔,回來了!”
“叔,回來了!”
蔡花更奇怪了,滿是不解,“什麼叔啊,好好說話!”
只見虎娃衝到她跟前,手指了指隔壁,
“就是隔壁的大人來著,大人讓我叫娘你過去!”
蔡花一聽,身子一愣,眼睛一張,手中的長鬚把掉落在地,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渾身變得緊張起來。
她趕緊將手往身上的圍兜擦了擦,隨後快步往外面走,不過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又趕緊將自己身上滿是灰塵的圍裙,頭上的矇頭巾解了下來,隨後又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衣著。
做完這些,她趕緊牽著兒子,往外面走去,邊走邊調整著氣息,緩解著自身的緊張情緒,直到走到陳淵的小院門口站定,又整理下自己的儀容衣裳是否乾淨。
“娘,你好緊張!”
虎娃不太理解。
鄰家大人挺平和的,以前也是,孃親為什麼把事情搞這麼複雜。
蔡花沒說話,給兒子虎娃整理了下衣裳,才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今時,似乎比往昔緊張了不少。
當蔡花牽著兒子走進小院,看到裡屋門前站著的陳淵時,一瞬間有種恍惚的感覺,隨後一切都沒變,但一切又變了。
大人身邊站著一位美麗如仙的女子,而且懷中還抱著一個娃娃。
這一幕,竟然讓她這位婦人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她腳步加快,來到陳淵面前,隔著一段距離,就要拉著虎娃跪下,
“民婦蔡花見過大人!”
聲音情真意切。
但下一秒,其跪下的身子被一股柔和清風托起,將其母子倆扶了起來。
“無需多禮!”
陳淵的聲音傳來。
而這反而讓蔡花神色帶著惶急,
“要的要的,民婦對不住大人,心中歉疚,當初答應大人照看這宅子,後來民婦失言了。”
她心中一直記掛著這事,心中過意不去,見陳淵不受這禮,她反而心裡胡思亂想起來。
陳淵聽聞此言,才恍然記起,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這一件微末小事,他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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