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抬手甩出一把長槍,朝著遠處一條山脈一指。
“轟”
遠處,那片群山頃刻炸開,轉瞬化作震耳欲聾的轟鳴。
數十里龍脊轟然崩塌,掀起的煙塵直衝雲霄,整座山脈彷彿被無形巨手揉碎,化作瀰漫百里的渾沌。
待煙塵稍稍散去,原本連綿的山勢已斷成猙獰溝壑,只剩殘巖斷壁在風中嗚咽。
那嗚咽聲中,帶著驚惶的嘶吼,以及煙塵中沖天而起,四散奔逃的魔雲。
那是一座妖山!
四散奔逃的小妖狼狽逃竄,不過許多還沒逃出多遠,就被飛下的落石,倒塌的山體給砸成了肉醬,發出不一而鳴的慘叫。
裡面沒有什麼厲害傢伙。
只有滾滾煙塵中,一聲似牛似雷鳴的怒吼響起,一頭巨獸從倒塌的山體中掙脫而出,撞碎山石,迎風漲大,足有百丈。
是頭如大黑牛一般的巨獸大妖,一雙猩紅的牛眼在滾滾煙塵中亮起,蹄子刨山,鼻子噴著氣流,只是這雙猩紅眸子裡充斥著恐懼。
因為它隔著滾滾煙塵,看到了遠處山頂上的一個人!
提著槍!
十萬大山的妖怪間流傳著一個兇人的傳說,手裡提著一杆三尖兩刃槍,此人連踏那些聖族的妖山,飲它們的血,生啖它們的肉,手下同類亡魂數不勝數。
大妖尥蹶子就跑,亡命奔逃,朝著南邊大地轟隆。
遠處山頂,陳淵手中長槍一甩,大槍如同擲山一般,壓的虛空狂嘯,旋轉成風火棍,呼嘯著衝著奔逃而走的大牛衝去。
速如電光!
在那頭牛形大妖驚恐的眸子中,那天上的煙塵猛然往中間一吸一壓,
“轟”
一頭驚天動地的炸響。
那垮塌的山脈再遭重擊,往下猛然一沉,山石嘩啦聲不絕。
一座橫亙數里的天坑呈現!
遠方高山,陳淵抬手,一道火光從漆黑的天坑中飛回,迅若流光。
一把黑金龍紋透著火光的大槍飛了回來,劃破夜色。
而在槍尖的地方,一團烏光被火焰卷著,裡面有一尊頭生獨角,形似青牛的元神驚恐掙扎。
待大槍飛至半途中時,突然,搶身震動,從大槍槍頭開始驟然解體,化作金色光點消散。
蔓延到槍尖上身,槍尖陡然火光一熾,熾火包裹著這妖魔元神,驟然緊縮,裡面發出妖魔的慘叫。
而陳淵這邊,他立在山頭上的“身影”也如大槍一般,化作光點飄散,快速解提,直接整個人消失。
再出現時,他的陽神從小院裡的池塘水面中升起,一朵青蓮將其託舉而升。
至於水中的畫面已經消失不見。
陳淵此時感覺眉心有些酸漲,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的天目已經關閉,那種酸澀感就是從裡面傳來的。
有一種虧空感!
方才,是他做的試驗。
根據之前對天目的摸索,他可以利用天目所照之處,進行虛空投影,本體能夠相隔萬里,進行投射,能施展神通。
這其實是一種虛空託跡的神通,不過對比龍虎那種“虛空託跡”,需要在他人體內種下元神種子,當做介質,然後人前顯聖,施展神通一般,他的這種無疑是真正的虛空託跡!
能隨時隨地,隨心所想,映照虛空,進行投射!
當然,其中自然也有難處。
起碼,陳淵目前剛進階的天目神通,還不足以支撐他這麼做。
他剛試了一下,目前的本體投射,只能支撐他打出兩擊!
另外,他試了一下,投影不能帶回其他物體,就像剛才他想要把那頭大妖元神捲回來一般。
不過,相比於四日前,他投影到幽門關,投影硬接白衣君王一擊還要連累本體受到反噬的情況來看,自己的天目修持進境了不少。
這得虧了那位廟祝大人的報酬!
一道之地一年份的香火!
他之前對此沒有概念,如今想來,這位老大人對比自己借出去的東西,給的報酬似乎豐厚了些。
想到這,覺得自己賺了的陳淵心情不錯,將這些思緒拋開,積少成多,等他把後續的那大半香火煉化,本體投射的威能和出手次數應該能強不少。
反正,不斷進行試驗就是了。
儘快掌握這門神通的妙用,他就能坐在小院,掌控一方,起碼安全係數要好上不少。
而十萬大山,是個極好的試驗場!
一邊升級神通技,一邊刷氣運點,沒有比這更完美得了!
如今那裡應該一片混亂,以那介面通道的覆蓋範圍和毀滅程度,以及處於十萬大山的方位,估計幾個聖族都受到波及,甚至祖地都可能被磨滅了。
幾日前的那場大戰,那空間通道被打穿,估計波及覆蓋的範圍更大了。
反正,陳淵這段時間沒聽說這些妖魔的訊息。
想到這,他上了點心,他到時候借用天目,試著尋找那些大傢伙。
心中念罷,陳淵抬頭看了看天色,天色灰藍,東邊帶點白,天快亮了。
陽神直接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了裡屋的廂房。
沒多久,東方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在這小院的瓦脊上洇開淺金。竹影斜斜壓在白牆上,像被墨筆暈開的淡痕,隨風清晨的微風吹拂,竹影在上面舒展腰肢,在地面織出一張晃動的網,這一下,滿院的光影都活了過來。
“吱呀”
裡屋的門也開了。
......
而就在東方第一縷晨曦普照大地時,西方,數萬裡之遙,一座雄關還籠罩在霧氣中
青黑色的城牆在霧裡只露出半截輪廓,垛口如巨獸的獠牙般參差,牆基深陷在翻湧的白汽裡,彷彿從地底生出。城磚遍佈著混合著碎肉的血色,在霧中泛著鐵鏽般的冷光,斷裂處的磚石犬牙交錯,裂痕裡還嵌著幽森的鱗片。
城樓的飛簷挑著殘旗,布條在霧裡有氣無力地垂著,旗杆上密密麻麻的刀痕深可見木,整座關隘很安靜,只有風穿過箭孔時,會發出嗚咽般的聲息。
而那城中深處,響起低沉而神秘的旋律,像是有人在吹著笙,又像是有女子的嬌吟淺唱,美妙而動聽,飄渺不知在何處。
城池透著一種別樣的靜謐,似乎還沉浸在夜色當中。
直到西城關外,茫茫霧氣中,傳來“叮鈴叮鈴”的聲響。
接著,霧幕像被無形的手撥開,從霧裡走出一個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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