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鎮嶽是迴歸長安城述職的時候,知道這裡的情況,他們這一支精銳,本身就是為了掃平長安城附近的不安定情況,其中,妖孽雖然不是此次核心目的,遇到了也會處理。
李鎮嶽讓副官率受傷的兄弟們先回去。
他的心情並不愉快,所以親自前來處理這些妖孽的事情。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在甘泉塬,遇到陪伴在沈滄溟身邊的周衍,沈滄溟遮掩了行蹤,周衍吹散了氣機,就連李鎮嶽都對這件事情蓋棺定論。
但是斬妖除魔四個字,卻讓李鎮嶽和周衍相遇在這一個地方,周衍戒備,李鎮嶽的臉上神色沒有漣漪,他的右手握住了刀柄,手指推出一寸刀鋒,道:“……方皓月。”
他完成職責,然後意識到,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彼此之間,沒有同袍,沒有彼此的監督軍令。
在這種情況下,是否還要拼殺?
李鎮嶽看著那少年郎,手指鬆開,刀滑回鞘裡,看向旁邊老者,那老人道:“見過這位上使,這裡的事情,好像說是有什麼賊人作亂,這位少俠,就是幫咱們打跑賊的人。”
李鎮嶽想到周衍殺賭坊主,超度亡魂的畫面。
翻身下馬。
周衍右手扶著劍。
李鎮嶽的身材沒有沈滄溟高大,但是也同樣超過常人,按照周衍的目測,大概是在一米八七到一米九左右,沒有披甲,只是穿著藍色的圓領袍,革帶,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痕。
一身的凌冽冷硬。
李鎮嶽看著周衍。
臉上沒有波瀾,右手從刀柄上移開來。
叉手,道:“郎君斬妖除魔,難得。”
周衍不知道這個臉上沒有波瀾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在李鎮嶽卸甲,沒有執行軍令的時候,這個沉默肅然的男人,和沈滄溟的氣質是相似的。
周衍回禮,道:“路見不平而已。”
李鎮嶽讓長老帶著他去處理這事情,周衍鬆了口氣,跑去告訴了沈滄溟,沈滄溟知道李鎮嶽來了,沒有披甲,沒有拔刀,道:“好。”
…………………………
黑風藉助印璽的能力,定住魂魄,在太陽昇起前找到穩定的地方,疲憊不堪,只藏在了一顆老槐樹裡面,避開太陽光,他沒有注意到,祝子澄給他的寶貝散發微光。
發生的事情都被祝子澄知道了。
他知道青冥坊主對那個出身安仁軍的男人的看重。
所以,故意讓黑風打頭陣,給的寶貝,其實也有傳影的能力,只是,沈滄溟已經斷臂,目盲,失去了弓術,作為以體魄為側重的法脈,身體和氣血不完整,實力大幅度下降。
失去了慣用手,武藝絕對降低了不止一個層次。
也不能用射術,視線有盲區。
卻仍舊以碾壓的姿態,將黑風魂魄差點劈碎。
無論是黑風潛藏,竟然被一個不擅長法術的玄官摸近了;還是那短暫的交鋒,都讓祝子澄有些心驚膽戰,他自己的實力比起黑風強,但是也只是這個層次。
黑風是巡遊使,他說是織孃的乾兒子,不過只是爐鼎。
斷臂的沈滄溟,對上他們,理論上不佔據優勢。
但是廝殺的時候,他們卻不是對手。
廝殺,並不僅僅是單純的看本身的手段,也看戰鬥的本能,看著對對方手段的瞭解,剋制,而沈滄溟的戰鬥經驗,似乎已經足夠彌補這一切。
如果同境界切磋,沈滄溟不一定穩贏。
如果是捉對,搏命廝殺。
沈滄溟一定會活下來。
祝子澄隱隱約約似乎對這樣的人有印象,但是卻想不起來,只是確定,不能強取,黑風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沈滄溟是有全套山紋甲的。
於是他吐出一個東西,白色如玉,仔細去看,是一枚蟲卵。
他的臉色稍微有些難看。
這蟲卵是織娘給他的,吸收氣血,吸收法力,也賜予能力,是恩賜,也是枷鎖。
蟲卵以一種固定的頻率微微亮滅,一旦徹底亮起來,就會從他的腹部破體而出,以他的本相作為食量,迅速成長起來,事實上,這才是織孃的‘兒子’。
他只是這兒子的溫床。
祝子澄摺扇在蟲卵上一點,一點流光亮起,蟲卵裂開,裡面飛出一隻蝴蝶,蝴蝶振翅,落下的晶粉反射光華,化作一張柔美的臉龐。
眼睛很大,嘴唇卻偏小,眉毛是淺淺的彎弧,眉間稍寬。
和清冷嫵媚的青冥坊主不同,是一種無辜慵懶的美感。
祝子澄道:“孃親。”
織娘溫柔笑道:“你喚我來,是那崑崙遺寶有關嗎?吾的孩兒?”祝子澄感覺到下腹熾熱,明明心中驚懼,但是身體卻根本控制不住,蟲類的大妖,極擅長散發一種特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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