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期生活在女皇屠刀陰影之下,年輕的時候以武功得到皇位正統,李三郎和年老的李隆基,幾乎是兩個人,而此刻,這老頭子體內,年輕的那個自己似乎又活了。
這老頭子的嘴角扯了扯,眼底難得。
年少的銳氣和鋒芒,似乎又出現了。
周衍看到陳玄禮持刀在後,猛然橫斬。
熾烈的火焰化作了烈火,朝著前方撕咬,將三個僧人連著皮囊,蟲子一起都化作了廢墟,陳玄禮目光看向周衍,道:“吾年少時為果敢都尉,亦烽燧玄官之路。”
“走!”
四人朝著外面奔去,但是外面僧人堵門。
密密麻麻的,多得讓人心驚膽戰。
這些和尚在百姓面前還保持著人形,面對周衍的時候,已是逐漸變化,展露出妖魔姿態,蟲子,不同種類的蟲子,在他們的七竅裡爬來爬去,偶爾振翅,發出細碎的嗡鳴。
只要一想到這些蟲子撲過來,會從自己的耳朵,鼻子裡面飛進去,啃咬自己的肉,鑿破自己的耳膜,周衍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周衍起決——狂風!
招來!
轟!!!
熾烈的風暴環繞在四人周圍,覆蓋範圍達到了一整個院落,法力快速消耗,周衍的法力和道行,這種法術,只能持續兩秒鐘,但是現在,農神穀穗的加持讓他可以持續施法。
陳玄禮驚愕,看著那起決的少年道人,袖袍翻卷,駕馭狂風,自有三分仙風道骨的氣度。
這般道行?
不需要開壇做法,就有這樣的法術?
有資格穿紫袍的道門高功?
這麼年輕?
那些飛蟲還沒有靠近,就被狂風席捲進來,李隆基不知道從哪裡抽來一根棍棒,一隻手握著尾端,一隻手稍前,猛地一震,棍頭炸開一團殘影,竟使得好棍棒。
此刻天下才剛剛經歷過安史之亂,且有兩個皇帝,李隆基和泰山公一樣遭遇巨大沖擊,但是泰山公已經四分五裂,李隆基只是根基大創。
他身上,還有一團濃郁的紫氣庇護。
畢竟,是坐五十年太平天下的天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蟲子太多,四面八方趕來的僧人也多,包圍了周衍等人之後,被斬殺一次,就展露真容,外面還是香火鼎盛,裡面竟如妖魔鬼窟。
周衍橫刀斬過,雙瞳看清四處的怨氣,看到了一個乾淨的地方,道:“後退,後退!”
陳玄禮從背後包裹裡面抽出一根混剛鐵棍,重重劈下,將一名僧人的頭顱打作西瓜,順勢和手中橫刀一接,一擰,變成了長柄戰刀,橫掃一片,烈焰不再外放。
無論他現在是幾品玄官,但是烽燧的特點註定了。
法力在同境裡絕對的墊底。
李隆基手持一把木棍,就連高力士都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墜著流星錘頭的拂塵,周衍嘴角扯了扯,發現這幫傢伙武德充沛的不像樣子。
四個人背靠背,朝著後面退去,最後周衍施展法術。
御風之力猛然逆轉,兩股不同方向的暴風撞擊,陳玄禮手中的長柄戰刀抵著地面,渾身法力暴起,猛然朝著前方撩斬,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
大地裂開一道裂隙,地脈之氣噴薄而出,裹挾火焰。
地脈之火直接將這一座禪院徹底籠罩。
色澤泛青,如同琉璃,所有妖魔在這琉璃地脈火中,緩緩凝固,生機全部斷絕,化作琥珀,化作了琉璃般的存在,墜落在地,崩散消失。
陳玄禮喘息稍稍有些沉重,斷後退後入了屋子。
然後用一枚青銅色法盤,按在門上,這門上就流轉出結界,將門加固,陳玄禮回頭看向周衍,他看似雄壯,鬢角也已經有了白髮,顯然不是壯年全盛,道:
“該說說看了,你為什麼知道,這裡有妖魔?”
現在眾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周衍把事情說出,三人的神色都凝固了,李三郎緩聲道:“欲要讓我關中一脈,千里方圓,百年之間顆粒無收?”
“妖魔……”
“該誅!”
李三郎原本是一代帝皇,可如今家國至此,他根基重創,面對這樣的災劫,一無驕兵悍將,二無人道寶物,就這幾個人被困在了臥佛寺內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外面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多。
這裡的妖怪已經發現了他們,開始衝擊燒錄了禁制的大門。
眼下必須要想辦法藏身才是。
周衍拔出了刀,在旁邊柱子上刻下了安仁軍的暗令。
目光掃過周圍,這是臥佛寺的大殿,周衍看到了那一尊巨大無比的臥佛,眼神微動,跳上這佛像,看到了臥佛寺這一尊大臥佛內部,竟然是個空洞,鬆了口氣。
“果然……”
這裡,就是玉冊記錄的妖怪,賭坊主燈影兒藏身之地。
李三郎道:“你在上面發現了什麼?”
周衍道:“藏身之地。”他伸出手,將李三郎拉上來,陳玄禮和高力士也進來,藏在臥佛的空洞處,又以微風吹散氣息,取出了那一盞青銅佛燈。
此物,可以照見幽冥,讓肉眼凡胎看到幽冥,也能讓原本肉眼可見的東西,變得難以察覺。
油燈亮起,佛光緩緩散開,肉眼可見之物逐漸隱遁。
就在他剛剛完成這一切的時候,大門被撞破。
妖僧蜂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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