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瞬間擴張,化作陰氣洶湧地撲打,周衍右手那把連鞘長劍抵著地面,五指握合,劍身上的白色仙鶴幾乎是要撲飛出來了。
劍身上糾纏的流風一瞬擴散。
周衍心神中,那玉冊早就翻到了山君的那一面,於是伴隨著陣陣低沉的肅殺的虎嘯聲音,周衍氣血洶湧,御風的能力和這把法劍本身劍鞘就有的法術匯聚。
化作一圈流風,將那煞氣掃平了,周衍持劍的手指化作道決,猛然一掃,腰間的葫蘆一瞬間亮起了朦朦朧朧的清氣流光,剎那之間,這葫蘆從腰間飛出來。
滴溜溜一轉,變大了好幾圈,懸浮在空中。
尾端朝上,葫蘆嘴朝下。
嗡的一聲響,這葫蘆嘴好像變成了個漩渦一樣,那襲來的煞氣和怨氣都被洶湧地吸收進去,整個葫蘆發出一層淡淡的流光,周衍意識到,這煞氣並不是直接撲殺自己的,而是無意識逸散。
轟!!!
這院子裡面,兩股墨色的煞氣湧出來,像是袖子一樣撲打向周衍,周衍的肉眼不同於尋常,能直接看到很多肉眼凡胎看不到的軌跡,面色一變,一個翻滾,避開這撲打。
兩道煞氣打到地上,地面迸裂出裂隙。
周衍直接抓住這連鞘的劍器,也不管老土地才說了這東西是法劍,掄圓了斬出去,劍鞘周圍裹挾著一股暴風,猛地盪開了煞氣,再然後,周衍直接身子微低,肩膀作撞角。
玉冊之中,隱隱傳來猛虎的咆哮。
渾身氣血暴漲。
玉符具備有猛虎之力,這一瞬間抵達周衍此刻的身體素質能承載的極致,直接衝過去,肩膀一下撞開了大門,撞入了院子裡,那葫蘆飄呼呼跟在後面,不斷吸收周圍瘴氣。
整個院子收拾得乾淨。
在主屋裡面有一個桌子,上面擺滿了菜,散發著香味和怨氣,一名穿著褪色華服的老者坐在桌子前,低著頭,臉龐隱藏在隱隱裡面,看不真切。
周圍有一根根的白色絲線,落在這老者的身上,纏繞著他的手臂,纏繞著他的臉龐,那老者緩緩抬起頭,可此刻周衍仍舊看不清楚他的臉龐。
只有那煙火的炊煙氣,越發地濃郁清晰了。
周衍手中法劍橫欄在前,手中的包袱似乎有千斤重。
直面靈性。
周衍毫不猶豫,持劍前衝,猛虎山君的力量加持,哪怕是周衍自己的道行根基在這裡,沒有辦法徹底發揮出虎妖那麼恐怖的力量,但是比起自己原本的水準也大幅增加。
力量加持之下,重劍重劈橫斬,撕開道路。
這扭曲之靈最大的手段,是煞氣陰氣,但是殷子川之前從黑風那裡敲詐來的葫蘆,被老土地點化之後,剛好剋制這東西,周衍方圓十丈內,煞氣都被汲取。
周衍逼近到了那老者周圍。
目光橫掃,看到了糾纏在老者身上的,那些白色的線。
是蛛絲。
不是青冥坊主,至少說,不只是青冥坊主。
嗡!
煞氣糾纏著蛛絲朝著周衍糾纏過來,周衍猛地閃避開,手中的連鞘法劍上纏繞著流風,蛛絲直接被盪開,但是這被盪開的蛛絲一個拐彎,直接抓住周衍的手腕。
周衍以猛虎之力猛然一拉。
蜘蛛絲極有韌性,根本扯不斷。
“蜘蛛精……”
“趙蠻口裡的織娘?”
周衍拋劍,抓住腰間的青銅佛燈,猛然一震,佛燈上面,金色的火光亮起,直接橫掃,伴隨著空氣中隱隱約約的佛音禪唱,剛剛還堅韌的蜘蛛絲立刻被蜷曲燒斷。
那柄法劍自己就能漂浮在空中。
周衍提著燈,握著包袱,走到了桌子前面,看著那一尊猙獰的灶王靈性,恐怖的煞氣翻轉著,那些香味也化作弓矢朝著周衍激射而來。
周衍提起包袱,道:
“我送他們回來了。”
“他們,都在這裡了……”
化作箭矢般的炊煙頓住了,然後,就在周衍的身前,緩緩化作了煙氣,慢慢散開來了,那些煞氣流轉在周圍,並沒有消失。
那柄法劍似乎是嫌棄這個空有山神位格,卻沒點法力和道行的傢伙,在周衍旁邊自動懸空。
佛燈持續散發出溫暖的佛光,抵禦煞氣。
周衍知道,這裡的動靜會引來誘妖使,他將手中的包裹開啟來了,裡面有染血的銅錢,有一個被踩踏過,但是又被重新洗過的布娃娃,有一把木劍,還有用血寫在白布上的信。
那一卷,寫在了守靈布上的信飛起來,落在了那老者身前,像是翻卷的流風,老者注視著上面以血寫下的文字,看到了那沒有家了的時候,流轉的煞氣開始崩塌。
周衍將佛燈放在了桌子上,伸出手,握住了法劍。
那被以惡法所扭曲的灶王靈性,開始劇烈的波動,然後發出了低低的哀嚎聲音,所謂靈性,因心而生,那是這天地大道灑落人間的細雨。
因心而動,因為執念而扭曲,也因心而恢復。
灶王身上的煞氣瘋狂湧動,周衍聽到了耳畔的聲音,是那些氣急敗壞的聲音,伴隨著風而傳遞到他的耳朵裡:“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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