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九通好大的膽子,他離開春風城之後竟然沒有直接遠走高飛。
他在這裡停留了至少兩個時辰。”
劉姓鑄兵師單膝跪地,伸手捏起一搓泥土,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後開口說道。
“老劉,我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種本事呢。”
蔣一正開口說道。
這次出城,他也是猶豫了好久。
上次他出城,直接被人洗劫一空。
那可是他生平第一次遠離春風城啊。
從那以後,他就知道,還是城裡最安全。
如果不是這次春風城的鎮守丘北頌與他們同行,蔣一正是絕對不會出城來追殺吳九通的。
丘北頌可是天命境大能,而且在天命境大能當中都是強者,他還是蒼穹宗的長老。
有這麼一個靠山在,出城問題不大。
“我的本事,你沒見過的還多著呢。”
劉姓鑄兵師道。
他們一行人,現在臉上全都帶著五彩斑斕的面具,身上也籠罩著一襲寬大的黑袍。
追殺吳九通,好說不好聽。
包括丘北頌在內,都不希望被人知道他們做了這種事情。
所以,他們出城之後就喬裝打扮起來。
如此一來,就算追殺吳九通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也沒人知道是他們做的。
“他往哪個方向走了?如果他已經逃出五百里之外,那此事就作罷了。”
丘北頌緩緩地開口道。
方圓五百里,是他的勢力範圍,超過這個範圍,他再出手就不合適了。
畢竟在其他人鎮守的地盤上出手,萬一引起什麼誤會,就算是他的身份也會有些麻煩。
“他逃不出去。”
劉姓鑄兵師自信地說道。
“不瞞諸位,我早已經在他的飯菜當中下了蝕骨消魂散,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發作的時候了。”
劉姓鑄兵師話音剛落,蔣一正等珍寶閣的鑄兵師全都下意識地挪了一步,拉開了和劉姓鑄兵師之間的距離。
他們和劉姓鑄兵師共事了這麼多年,還從來不知道劉姓鑄兵師竟然擁有如此心機。
他竟然提前就給吳九通下了毒?
蝕骨銷魂散,是專門用來對付武者的一種毒藥,便是天命境大能服用之後,也會筋骨酥軟,力量全消,最後只能任人魚肉。
劉姓鑄兵師手裡竟然連這種毒藥都有?
他們以前對劉姓鑄兵師可是沒有絲毫戒心,如果對方想給他們下毒的話,他們幾乎百分百會中招。
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呢。
對於眾人心生的畏懼,劉姓鑄兵師毫不在意。
只要這次能殺了那吳九通,他不但可以得到一大筆靈石,還能得到吳九通的鑄兵術。
如此一來,他就有了晉身之機。
只要能加入蒼穹宗,誰還會留在珍寶閣?
蔣一正這些人,以後想要見著他的面都難。
以後他姓劉的,就是蒼穹宗某一閣的閣主!
“丘大人,請跟我來。”
劉姓鑄兵師殷勤地對丘北頌道。
…………
“有趣。”
蘇牧站在一座不算高的山峰上,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來我還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來,如果他們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貪慾,我還在想,我要不要想辦法引他們出來呢。”
蘇牧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我終究是小瞧了人的貪慾。”
他身上衣衫無風而動,身體表面的面板瞬間變成了赤紅色。
體內彷彿有火焰燃燒一般,蘇牧身上甚至響起了血液沸騰的聲音。
噗!
他張嘴吐出一口漆黑如墨的血液。
那血液落到石頭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響。
“蝕骨銷魂散,如果不是我的八九玄妙功已經修煉到了圓滿之境,這次說不準還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蘇牧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八九玄妙功圓滿,肉身已經是百毒不侵。
就算不說八九玄妙功,吳家火巖體,那也同樣可以免疫大部分毒素。
湘州吳家生活的地方,本就是瘴氣遍佈,他們除了擅長煉體,更是擅長用毒。
吳家火巖體以火焰之力淬鍊身體,火焰,可以將一切都灼燒乾淨。
蘇牧這具化身,從抗毒性上面來講,比他的本體都要強上一些。
這蝕骨銷魂散,根本就不可能傷得到他。
“既然這蝕骨銷魂散已經發作,那想必下毒之人應該也快要追上來了。
也不知道給我下毒的,是蔣一正,還是珍寶閣其他人。”
蘇牧心中想道。
說起來,他在珍寶閣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大意了。
主要也是因為,他自恃實力,絕對珍寶閣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大意,就中了毒。
在太虛聖境,果然什麼時候都不能放鬆了警惕。
他想來想去,有機會給他下毒的,也就只有珍寶閣那些人。
不是蔣一正,就是劉姓鑄兵師等人。
不管是誰,恐怕整個珍寶閣都參與了這件事。
就在蘇牧思索之時。
忽然。
破風聲響起。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疾馳而來,陸續降落到了蘇牧的面前。
“一、二、三……”
蘇牧數了一下,來人一共有二十一個。
其中有四個天命境大能,其餘十七個,也全都是天玄境強者。
如此陣容,若是放在外域,那已經足以橫掃天下了。
這些人,還真是夠重視他。
這二十一個人,臉上全都帶著五彩斑斕的面具,同時用寬大的黑袍遮蔽身形,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就算他們藏得足夠深,蘇牧也一眼就認出來了其中的大部分人。
蔣一正、劉姓鑄兵師,還有珍寶閣其他幾個鑄兵師。
都是老熟人啊。
倒是那四個天命境大能,除了丘北頌,其他三個他倒是不認識。
想來應該是丘北頌的同門或者手下。
“四個天命境大能,有點麻煩了。”
蘇牧自言自語道。
劉姓鑄兵師看了一眼地上那一灘黑血,眼神中越發自信。
果然,蝕骨銷魂散的毒性已經發作了。
就算這吳九通之前再強,現在也是一個任人魚肉的弱者。
別說他們來了這麼多人,就算只是他一個人,也照樣可以拿捏吳九通。
“吳九通,把你身上的兵器全都交出來,然後交出你的鑄兵術,我便給你一個痛快。”
劉姓鑄兵師冷冷地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
蘇牧平靜地看著對方,淡淡地說道。
“你覺得,你有資格說不嗎?”
劉姓鑄兵師冷笑道,“你現在已經是我們砧板上的魚肉,我現在還願意跟你廢話,那是我對你的尊重。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真逼急了我,你就知道後果了。
我告訴你,就算你不交,我們也照樣可以把你身上的東西拿走。”
丘北頌、蔣一正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蘇牧。
有一個人說話就已經夠了。
他們根本不願意再跟蘇牧多費唇舌。
“劉大師,你怎麼知道我身上還有多餘的神兵?”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
劉姓鑄兵師一愣,“你怎麼知道是我?”
這句話脫口而出,話已經出口了,劉姓鑄兵師才感覺到不對,面具下的臉孔立馬變得陰沉下來。
他看著蘇牧,雙眼噴火。
“少廢話,把你身上的神兵交出來!”
他大喝道。
就算吳九通認出來他的身份又如何?
反正這吳九通今日也死定了,就算認出來他也沒用。
“你猜的沒錯,我身上確實還有神兵,而且不止一件。”
蘇牧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淡淡地說道,“老實說,我身上,還有百件神兵,不多說,值個幾百萬上品靈石還是沒有問題的。
它們就在我的儲物戒指當中,有本事,你儘管來拿。”
蘇牧左手拍了拍右手,他右手帶著一枚指環。
劉姓鑄兵師眼睛一亮,他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
只走出一步,他就反應過來,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雖然他給吳九通下了毒,但誰知道吳九通現在還剩下幾分戰力?
湘州吳家,擅長煉體,搞不好這吳九通身體的抗性比一般人強,還是先讓別人試試吧。
“趙六,你去,把他的儲物戒指拿過來!”
劉姓鑄兵師環顧四周,沉聲說道。
現場人很多,但他能夠指揮的動的,就只有這個叫做趙六的鑄兵師了。
那趙六臉色一黑,你的身份被人識破了,我的可沒有,你現在直呼我的名字,那不是把我的身份也給暴露了嗎?
奶奶個腿的!
要不是念在你曾經指點過我的份上,我早就打破你的狗頭了!
趙六心中腹誹。
“劉大師,要不還是你來吧,我就是個小嘍囉。”
趙六有心推脫道。
“去!”
還沒等劉姓鑄兵師說話,丘北頌已經不耐煩地說道。
趙六臉上的表情一僵。
劉姓鑄兵師他還能推脫一下,但丘北頌的話,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不聽啊。
那趙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他幾乎是挪動著來到了蘇牧面前,伸手往蘇牧的手上摸去。
還沒等他摸到蘇牧的手,一隻手,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
嘩啦!
丘北頌、蔣一正、劉姓鑄兵師等人幾乎是同時後退一步,同時祭出了兵器。
他們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你沒有失去力量?”
劉姓鑄兵師大聲道。
他的嗓音有些劈岔,聽起來像是鴨子一般。
那趙六被蘇牧握住手腕,整個人已經跪倒在地上,臉上更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趙六好歹也是天玄境強者,竟然直接被這吳九通給控制住了。
這隻能說明,吳九通還沒有徹底喪失力量。
劉姓鑄兵師心中閃過一抹僥倖,還好,自己謹慎了一些,要不然,現在趙六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哼,蝕骨銷魂散,就算是天命境的煉體武者,也不可能完全免疫,除非你是武祖。”
慌張過後,劉姓鑄兵師就鎮定了下來,他冷哼道,“你就算現在還殘留了一些力氣,最多也不會超過五成。
就算你全盛時期,也不會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更何況現在?
吳九通,我勸你識時務一些,如果老老實實地配合,那你還能少吃點苦頭。
如果冥頑不靈,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是嗎?”
蘇牧抬了抬眼皮,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們能控制住自己的貪慾,那這次我原本是準備吃點虧,放過你們的。”
蘇牧平靜地說道,“奈何。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既然來了,那就全都不用走了。”
蘇牧抬起手,輕描淡寫地拍在了那趙六的額頭上。
啵。
一聲輕響,趙六的頭骨瞬間粉碎,狂暴的力量勢如破竹地摧毀了他體內的一切生機。
趙六瞪大眼睛,哼都沒哼一聲,就已經倒地氣絕身亡。
一個天玄境強者,就這麼毫無煙火氣地死在了蘇牧手上。
趙六的身體剛剛倒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而蘇牧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小心!他的實力還在!”
丘北頌大喝一聲,身上猛地爆發出強烈的氣息。
好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有所防備。
他怕的就是有什麼意外,所以特地邀請了其他三位天命境大能。
就算這吳九通走的是煉體之道,鬥戰能力遠超同階其他武者,那也不可能做到以一敵四!
丘北頌話音未落,其他三個天命境大能也動了起來。
四個天命境大能,同時釋放出滔天的氣息,將四面全都封死。
轟!
他們剛剛做好防禦,一聲巨響。
一道人影斷線的風箏一般拋飛出去。
那人,不是劉姓鑄兵師又是何人?
“放肆!”
丘北頌大喝一聲,想要出手救援的時候,已經看到蘇牧如影隨形,一拳又一拳地落在了劉姓鑄兵師的身上。
他的動作尋如閃電,等到劉姓鑄兵師落地的時候,已經捱了不知道多少拳。
砰的一聲。
劉姓鑄兵師的屍體重重砸在了地方,像是個破布娃娃一般。
還沒有落地之前,他就已經氣絕。
對於下毒的罪魁禍首,蘇牧沒有絲毫憐憫之情。
之前那趙六,至少還留了一個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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