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氣斬外罡?!你是說,孟縣……孟逆被鄭均斬殺了?這怎麼可能!孟縣令雖然平日裡低調行事,但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外罡武者,在博州江湖上還有‘袖裡蛟龍’的美譽,竟被鄭均殺了?!”
徐家武館內,正在飲茶的徐天方聽到徒弟胖子的稟報聲,直接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眼神之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的確屬實,師父!”
那胖子臉上橫肉波動至極,眸子中充滿了驚慌之色,忍不住的哆嗦道:“我……我有個朋友便在工房當值,昨夜親眼見到鄭均提著孟閒的腦袋,回了縣衙!”
“不僅如此,今早的告示也是這樣,無論是鎮撫司還是兵馬司,都寫明瞭此事!這朝廷什麼樣子您還不知道嗎,這等功勞,那縣尉和總旗能不要?現在不要,無非就是因為鄭均比他們更狠!”
而鄭均什麼來歷,咱們黑山縣誰不知道?鄭順的二兒子!”胖子低聲道,“鄭順是誰?一個老皂吏,七八年前還給我送過信呢!師父,他家能有什麼勢力?”
“所以,只能是這樣,鄭三郎真的把縣令給殺了!”
聽到了徒弟的分析。
徐天方癱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語。
半晌之後,才對著胖子道:“去,去通知弟子們,別亂說話。”
“什麼兩敗一平,不分伯仲?不許再傳了!以後就按照真話去說,就說鄭三郎上門,三戰皆為一招取勝,贏了我們徐家武館的‘鐵砂伏魔功’!”
見師父這般改口,這胖子也是心裡發虛,不敢說話。
畢竟鄭均第一次上門的時候,自己還罵了他一句‘窮酸的黑皮狗’,鄭三郎如此英雄人物,應該不會跟自己計較吧?
不過……
胖子深吸一口氣,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讓自家師父知道,自己曾經拒絕了鄭均這件事,自己怕是要被抽筋剝皮了。
這件事,胖子也很委屈。
他嘴賤不假,但當初讓師父他自己來,也多半不會收鄭均入門的。
但沒辦法,事兒是自己乾的。
現在,他也只能把這事兒悄悄爛在肚子裡,等什麼時候師父死了,自己繼承了武館,再去師父墳頭上說吧。
不過,胖子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師父,還有個事兒。”
“兵馬司有募兵告示出來了,說是鄭都頭要募親兵,您看……”
胖子的話剛說一半,徐天方便已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張口道:“何不早說?!”
說罷,徐天方拍了拍面前的胖子,真切說道:“徐志磊,現在我正式將徐家武館傳給了你,現在你就是徐家武館的館主了!”
胖子見狀,不由一怔,下意識的問道:“師父,您這是要去幹嗎?”
“自然是去參軍了。”
徐天方目光堅定,對著胖子認真嚴肅道:“能夠在鄭都頭麾下當親兵夥長,當真是榮幸啊!”
胖子人傻了:“師父,您可是蓄氣,按理說,您入伍後,最起碼應是都頭一級……”
“什麼都頭不都頭的,你痴呆了?!重要的是從軍嗎?重要的是,在鄭都頭手下當差!”
徐天方斥責一聲,望向胖子的眼神,頗為恨鐵不成鋼。
當兵打仗,也是要看人的。
你在鄭都頭麾下當差和跟王都頭麾下當差,能一樣嗎?
而且,作為第一個來投的蓄氣武者,徐天方相信自己絕對能夠在鄭均麾下求得一份前程的。
蓄氣武者,只要肯投效大周,不說別的,一個八九品的官身還是能弄來的。
這次他想著投奔鄭均,不為自己,也是為兒孫計。
黑山縣前後百年,鄭三郎絕對會是最耀眼的那一顆星辰。
想到這裡,徐天方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裡不由暗自斟酌了起來。
說書人常說,只有遭逢亂世之時,才會有天上的煞星下凡。
這鄭均不似常人,或許便是那天上的星君投胎轉世,來這草莽間是要做大事的!
想到這裡,徐天方感覺,或許這就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且不跟你說了,告訴你的師兄弟們,這次募軍,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來日榮華富貴,皆在此中!”
說罷,徐天方便沒有什麼言語,而是急匆匆的出了門。
至於胖子,則是目瞪口呆的望著徐天方離開的方向,眼咕嚕一轉,咬了咬牙:“我還當個球的館主!媽的,我也去當兵!”
“師父能當上夥長,那我就混個什長噹噹,拼了!”
一念至此,胖子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跟緊了徐天方的步伐。
不僅僅是徐家武館,處於縣城外的馬致遠馬館主得知了昨夜的訊息之後,可是起了個大早,趕忙去挑選自己手下最能打、最精銳的徒弟,準備連著杜定一起,送去給鄭都頭當兵了。
蓄氣武者斬殺外罡,這是何等恐怖的事蹟?
也就只在說書上,聽說過一些瑣事。
前朝的某位國公爺曾經在蓄氣境斬殺過一個受重傷的外罡武者,而魏朝的那位高祖皇帝,在蓄氣巔峰之時,與一尊外罡交惡,用一雙鐵拳將其鎮殺。
或許還有其他案例,但無論如何,能夠以蓄氣境的實力斬殺外罡境,足以證明其前途不可限量了!
“老師。”
杜定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馬致遠朝著外面的校場望去,不少的弟子學徒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正聚集在一起,摩拳擦掌,看起來十分興奮。
與徐家武館的隨口一提、臨時起意不同,馬家武館的這些學徒早就得到了訊息,並且十分願意到軍伍中去參軍。
畢竟……
徐家武館的學費太高,報名的都是縣中有錢人家的孩子,對他們而言,改變生活的途徑有很多種,並非一定要當兵。
但馬家拳館收費低廉,馬致遠為人和善,甚至秋收時,送一斤糧食,也能來馬家拳館練些時日的拳法,因此在馬致遠知會過後,馬家拳的學徒們全都踴躍報名,早就想從軍改變自身命運了。
不求銀子,就說參軍成了黑山衛的正卒,每個月都有一粒朝廷發放的益血丸呢!
憑著每月一粒的益血丸,到退伍的年歲,也能混個煉血出來。
煉血武者,在縣城中便已經是有頭臉的人物了。
望著面前的學徒們,馬致遠興致高昂,大手一揮,高興道:“好好好,老朽這就帶你們,去投軍!”
若是鄭都頭麾下親兵裡,能有十名自己的徒弟,自己在鄭都頭心裡的分量應該都會更重一些。
如今這些邊州兵荒馬亂,流寇作亂、北戎南下,似鄭都頭這等英雄人物,是遲早要出頭的,鄭都頭並無親族,因此,與鄭都頭關係最親近的就是同鄉之誼了。
若是日後,自己的徒弟能出幾個縣令、縣尉,馬家也就能夠光大了。
馬致遠在心中細細想著,他倒是不敢想什麼從龍之功、開國功臣。
雖然心思活絡,但馬致遠還看不出大周這危機四伏的景象。
他只想當個同鄉之誼,想著鄭均能夠在大周朝廷裡節節攀升,帶著同鄉們一起扶搖直上!……
黑山縣內,傳聞湧動。
無論是當地計程車紳大族,還是武館打行。
鄭鈞的名聲,再一次響徹了整個黑山縣。
與之前那少年揚名,武道天驕的名聲不同。
這一次,鄭均的名聲登堂入室、登峰造極!
成為了縣城之中,人人敬畏的存在。
不少士紳心思活絡,已經準備多番打聽鄭均有無娶妻納妾,準備尋個關係了。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鄭三郎,前途無量。
而這個被黑山縣所有人敬畏的鄭均鄭三郎,此刻正披著大氅,端坐在兵馬司內,手中握著一卷兵書,翻來覆去的看,愛不釋手,態度極其認真。
之前的鄭均,並沒有覺得這兵書有多稀罕,只是草草看了兩遍。
畢竟來此武道大世,鄭均想著的從來都是一人敵萬軍,來去影無蹤。
力量存在於自己的世界,軍隊的作用體現在哪兒?就算能夠結陣,但也有限制,行動緩慢,武道高手來去如影,結成軍陣只能被動防守,無法主動出擊,這樣的情況鄭均頗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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