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東西,自己說出來比較掉價。只有真正用到的時候,使用它的人才會知道這有多麼的珍貴。
商睿誠在心中想著。
得知了自家外甥、外甥女被抓之後,商睿誠便已經怒氣衝衝的趕來平章郡,但還沒來得及殺上黑山,便又知道外甥、外甥女被解救的訊息。
而後,自幼伶俐的外甥女給他講述了一番鄭均的本領能耐,而這三四天裡,商睿誠也在暗自打聽,確定鄭均確實是塊璞玉之後,便代表著博州濟世堂,正式下注。
風雨欲來,哪家大勢力不清楚,大廈將傾呢?
或許,大廈搖搖欲墜之後,會重新屹立起來。
但面對一個有機會取而代之,築造屬於自己的大廈時,誰又不會瘋狂、心動呢。
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也會希望自己能夠在新的大廈之中,擁有更多的位置,將利益重新洗牌。
商睿誠靜坐一旁,不再言語。
此番只是初步投資,還需再觀察一番。
而和商睿誠客套之後,鄭均才轉過來,對鄧煥道:“卑職見過鄧巡捕。”
這樣做,其實有些失禮。
“三郎太過於生分了,我與勳兄弟同輩,你既與勳兄弟關係密切,喚我一聲鄧大哥便可,不必說什麼鄧巡捕之類。”
但鄧、蔡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不會計較什麼,當即溫和道:“上頭派我來調查齊鵬銅章的死因,我調查了一番,應是與那黑山盜有關,三郎放心便可……只不過日後注意一番,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三言兩語之間,那齊巡捕便是白死了。
鄭均聞言,從心中倒是鬆了口氣,當即拱手道:“多謝鄧大哥了。”
鄧煥見狀,當即微微一笑,接著又道:“此番過來,除了調查齊巡捕的死因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和三郎也有關。”
“鄧大哥請講。”鄭均拱手問道。
“兩日前,滄海派將其宗門中的傳功長老、外罡武者元一真人除名,說他暗自投效天王山,想要帶著全宗門一起去天王山聚義,意圖顛覆大周,連同八個蓄氣弟子,已被逐出師門。”
鄧煥道:“而後,這元一真人在康樂郡犯案,當眾襲殺了一位滄海派出身的縣丞,大鬧了一番後,向西逃竄,根據路線來看,目標應該就是平章郡。”
聽到鄧煥這麼說,鄭均眉頭一挑。
這元一真人真的是叛逃滄海派了嗎?
看樣子不怎麼像,反而像是奔著我來的啊。
鄭均在心中想著。
而見到鄭均這副模樣,鄧煥道:“這元一老道,怕就是奔著鄭兄弟來的,鄭兄弟可要小心了。”
“元一老道七年前成就外罡,慣用踏浪刀法和浪迭十三刀,除此之外,還有八個蓄氣弟子同他一起下山,皆是踏浪刀法傳人,乃是元一老道的親傳弟子。”鄧煥提醒道。
鄭均見此,當即抱拳道:“多謝鄧大哥提醒,小弟近些日子,定然謹慎。”
鄧煥點了點頭,不再對這個話題多說些什麼,而是談論起了方才鄭均沒來之前的話題。
話題其實蠻簡單的,只有兩件事。
一個是大義王棄宣州而奔向東面兒,惹得博州各郡震盪不安。
雖然未能明確查明,這大義王張本功到底要去哪兒,但博州就在宣州的東邊,距離並不算遠,很有可能會成為這名天下大寇的一個目標,自然會引起博州警覺。
博州兵甚至已經被調動了起來,聚集在距離宣州最近的嚴廷郡。
另一個,則是關於天王山聚義之事。
青州天王山,於上個月大敗。
那天王山的賊寇兇狠,屢敗官兵,惹得神武皇帝震怒,便御賜尚方劍,令齊王李淑掛帥,虢國公魏搏虎為先鋒,率青、徐精銳,兵發天王山。
僅用三戰,便將天王山重重圍困,而虢國公魏搏虎與天王山元丹武聖,號稱‘東海柱石’的秦存海大戰,將其擊潰,秦存海狼狽而逃,天王山聚義由此平定。
而鄭均在一旁聽著這等江湖閒話,也時而送上一陣驚歎的神情,活躍氣氛。
直到日上三竿,幾人才匆匆告辭。
鄭均剛出了門,便見得商掌櫃和鄭均一起出行,來到了鄭均身旁,貼心對鄭均道:“鄭都頭,這地煞之氣雖然稀少,但其中蘊藏著極強的煞氣,貿然吸收,或許會出亂子,那些世家子弟多是配以藥浴來緩慢吸收。”
“商某人自作主張,令人準備了些,正在三郎家門候著,三郎若是介意,我這便讓她們回去。”
聽見商掌櫃的話語,鄭均自然是不會推辭,當即道:“那就多謝商掌櫃了。”
商睿誠見狀,點了點頭後,便與鄭均告辭。
而鄭均與商睿誠辭別之後,回了家中。
在門外便能感覺到有七道氣息在自己的宅內忙活著。
似乎在打理院子,加柴燒火。
“嗯?”
鄭均見狀,不由心中警覺,推門而入,卻只見得自己的家中有些變樣。
室內,一座紫金香爐焚燒著上好的凝神香料,正在徐徐燃放。
而見了鄭均推門而入之後,耳旁立馬傳來了一道黃鸝般的聲響:“主人回來了,拜見主人。”
鄭均循聲望去,卻見面前香風撲鼻,數名衣著各異、面容姣好的丫鬟,在一個素裙少女的帶領下,來到鄭均面前,對著鄭均行禮。
鄭均見狀,不由一怔。
接著踏步出門,看了一眼。
不兒,沒走錯啊。
我沒買丫鬟啊。
而那素裙少女似乎看出了鄭均的疑惑,當即上前解釋道:“主人,我等是濟世堂培育好的藥姬,對於日常藥浴處理,此番商大掌櫃將我等贈與主人,我等姐妹從此之後,便誓死效忠主人,常伴主人左右了。”
鄭均:……
濟世堂還搞人口買賣啊。
這商掌櫃也真是的,明知道我現在比較缺錢,還給我搞這一手。
鄭均不由搖了搖頭,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道:“既然如此,以後喚我‘公子’便是,主人什麼的,怪怪的。”
雖然覺得‘主人’的名號有些奇怪,但鄭均又不是什麼道德聖人,強制要求不許跪拜、人格平等。
高武世界你講這個,腦子被打壞了?自己只要做到不隨意打罵,賞賜如常便可。
如此,就已經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地主老財。
“是,公子。”
聽了鄭均的命令之後,在素裙少女的帶領下,眾女齊刷刷的出聲。
而之後,那素裙少女上前,恭恭敬敬的對著鄭均行禮道:“水已經燒好了,按照堂內的慣例,添了不少藥材進去,請公子隨我來。”
接著,那素裙少女便主動引領鄭均,朝著一旁的廂房走去。
說來也是尷尬。
雖然是鄭均的房子,但鄭均從來都沒去過這幾間廂房。
畢竟拆了又蓋,蓋了又拆。
除了主臥,剩下的鄭均基本都不認識了。
進了廂房之後,鄭均便見到了一處熱氣騰騰的大木桶,裡面的洗澡水泛著淡綠色的光,藥香濃郁。
而來到此處之後,那素裙少女便恭敬道:“請公子將手給我,伺候公子脫衣。”
“我自己來便是。”
鄭均斷然拒絕。
對於面前這些鶯鶯燕燕,鄭均也是比較警覺的。
總覺得,那商掌櫃有些熱情過頭了。
讓鄭均不太適應。
聽到了鄭均的話,那素裙少女沒有半分猶豫,當即輕輕點頭,道:“等公子您洗完了,喚我過來便是,我就守在門口,等公子沐浴結束,公子若在吸收地煞之氣時有什麼不懂之處,可出聲詢問青黛,若公子沐浴結束,公子呼喚一聲,青黛便來伺候公子更衣。”
說罷,那自稱是‘青黛’的素裙少女,便緩緩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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