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們每次搶了那些平頭百姓,給你上點利息不就行了?張康在心裡想著,同時他的內心也有些陰鬱,他不知道到底是誰把自己山寨的位置透露了個一乾二淨。“呵。”
鄭均聞言,面色嚴肅,當即用真氣擴音,聲如洪鐘:“爾等匪類太過於猖獗了!南沙鎮鄉賢嚴氏一家,已經被你們殺絕,一個活口都沒留,實在是可惡至極!張平騰已經招了,本將身為黑山衛都頭,自然要拿下你們這群山匪惡賊,還黑山縣一個朗朗乾坤!”
聽到了鄭均的話,張康不由一怔,接著便感到一陣驚恐了起來。
什麼?!
張平騰,把嚴家殺了個乾淨?!張康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聽到了鄭均的話之後,直接就以為是張平騰帶人把嚴家給屠了個乾淨,瞬間就驚恐萬分。
那嚴家可是南沙鎮一霸啊,屠了嚴家,難怪黑山衛會找上門!
張平騰誤我!張康在心中咆哮一聲,接著便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鄭都頭,我完全不知情,那張平騰不是我們山寨的,您可一定要明察秋……”
最後一個‘毫’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見鄭均一聲令下,縣兵開始如同蟻附,朝著山寨發起了進攻。
張康見此,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吆喝一聲‘兄弟們,和這些官差拼了’之後,開始琢磨自己怎麼跑了。
難不成還真有人會留下來,和這些縣兵廝殺?
不過正當張康想要逃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殺機,就在面前爆發。
他抬頭望向面前,卻見鄭均已經持刀來襲,借力向前,凝固著不知是誰的血汙已經帶著呼嘯的破空聲,朝著張康斬來,掀起大片刀光!同樣是蓄氣,但張康看著這滿懷兇戾之氣的鄭均,心裡當即發憷,慌張道:“一起上,攔住他!”
“是,大哥!”
周圍的其他幾個煉血,倒是極為講究兄弟義氣,聽了張康這麼說之後,立馬拔劍來戰,周圍登時響起了陣陣刀劍出鞘之聲。
“殺了這都頭,讓狗朝廷見識一下咱們黑山好漢的厲害!”
有人大喝,十數人齊齊壓來,肅殺瀰漫。
聽到了這等聲音,鄭均不由冷笑連連了起來:“一群倚強凌弱、欺凌百姓的畜生玩意兒,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英雄好漢?”
在鄭均的一聲落下,周圍掀起了大片寒光,各種刀劍如同餓狼瞧見了羊群一般,傾瀉而下,朝著鄭均齊刷刷的殺去。
“不好,都頭衝的太猛了!”
杜定看到面前的這一幕,當即大駭,下意識的出口喊道:“快衝,護住都頭!”
鄭均的速度比他們這些親兵都要快上很多,因此早早就衝到了那些山匪面前,形成了一個一打數十的局面。
他們現在,也就只能悶頭猛衝,想要第一時間加入戰局,護住鄭均!而那一邊,鄭均全身上下的氣血已經沸騰了起來,真氣外洩,瞬間激起了周圍塵土,以至於煙塵沖天。
而在這一刻,鄭均已經如同閃電似的,直接衝進了這山匪的刀劍之中。
這些山匪們雖然平時沒怎麼打過‘高階局’,但也是殺人越貨之輩,動起手來狠辣至極,朝著鄭均砍去,可謂是密不透風。
而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鄭均只是揮出一刀,瞬間就撕裂了這在他們看來,就算是閻王來了也得身死當場的刀陣!“完了!”
最前面的幾個煉血武者覺得脖頸處一股勁風撲來,一陣升騰,但很快鮮血流出,他們這才發現這原來並非勁風,而是刀罡。
這刀罡宛如狂風一般,這些中刀的煉血武者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傳來,直接就是鮮血四濺,腦袋飛起。
身子無力的倒向了後方,看的後方那些普通山匪一個個心驚膽戰,而鄭均也沒有絲毫猶豫,抄刀便砍。
與那些煉血山匪不同的是,這些普通山匪更是簡單。
只是抬刀、落刀,便已然是鮮血四濺、殘肢遍地。
“機會來了!”
張康臉色陰沉,他望著鄭均廝殺,任憑自己的小弟死在面前,終於等到了鄭均一次抬刀的瞬息,立馬足尖點地,如同獵豹一般,撲了過去。
張康的手臂青筋暴起,粗大如樹,發出一陣陣令人感到恐怖的骨骼摩擦之聲,手中的朴刀高高舉起,望向鄭均,眼神裡充滿了兇戾之色:“去死吧!”
三十年前,他就在山下的村子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用手裡的這把朴刀來養家。
刀耕火種裡的刀,便是畲刀。
而畲刀裝上了長柄,便是朴刀。
江湖上人人笑話自己,用一把不入流的朴刀,有損蓄氣高手的氣質。
但張康只是微微一笑,從不放棄。
因為從始至終,這把朴刀就是自己賴以生存的老夥計!從刀耕火種,到攔路搶劫。
從砍死收稅的稅官,到肆意砍殺種田的老農。
他相信,跟了自己半輩子的老夥計刀下,這次將會多一個來自黑山衛不知好歹的年輕都頭!這般年輕就有這般強悍的實力,也不知是哪家的子弟。
張康在心中想著,不過同樣也有一絲快感:這些個青年才俊,都該死!洶湧的真氣在朴刀之上醞釀,一刀斬下,近乎可以說是撕裂空氣。
而鄭均見狀,毫不猶豫,直接眸光一凝,真氣開始層層攀升了起來,隨意抓住一個普通的山匪,朝著那張康飛撲來的方向丟去,接著便毫不猶豫,碎玉功啟動!“噗!”
張康這一刀,直接將飛來的山匪給劈砍成了兩半。
但他的刀還沒有停歇,繼續朝著鄭均斬來,張康的光頭上全是方才那小弟的血肉,目光猙獰之下,只想將鄭均劈成兩半!
不過就在此時,張康忽然見得,鄭均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微笑。
他笑什麼?張康在心中想著。
不過很快,張康便感覺到一股氣流陡然間席捲而來,直接化作了一片刀流,令張康一愣。
“來,互相砍一刀!”
鄭均周身大力勃發,氣流鼓動,鐵甲反光,裡面的官袍獵獵。
“鏘!”
伴隨著清脆的蛟龍長吟聲,一抹絢爛的刀光,施射而出!
“砰!”
低沉的響聲驟然炸開。
狂風暴起,以朴刀與北戎刀交接為中心,大片的泥沙沖天而起,好似沙漠之中的塵暴降臨。
“好強的刀。”
刀鋒異常兇猛,張康能感覺到自己的朴刀似乎被折斷了,也能感覺到自己好似中刀了,但腦海中,還是下意識的泛起這樣一個念頭。
下一秒,張康的身影便急速後飛了出去。
他那腰間,出現了一層猙獰的刀痕,已經將其腰砍了一半,鮮血狂飆。
而鄭均本人,則是一揮北戎刀,刀上的血珠連成了一條線,正緩緩滴落在地面上,同泥土混雜在一起。
而他身上的甲冑,卻已經被砍爛了些,露出了裡面的官衣。
被攔腰斬下的張康盯著鄭均,臉色痛苦,他與鄭均正面實打實的交了一招,看起來只是腰被斬了一段,並沒有被腰斬。
但他的全身筋骨已經盡數破碎,內臟早就已經裂了起來,真氣堵塞,已有死相了。
“你……你到底是誰,我從未聽過……平章郡有姓鄭的大族,你難道是,宗門子弟?”
張康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鄭均,口中吐出了大片內臟碎片,摻雜著血水,開口問詢。
“按道理說,你這樣的貨色是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的。”
鄭均快步上前,在周圍其餘倖存山匪驚駭的目光之下,抄起北戎刀來,朝著張康的脖頸,一斬而下,在張康死之前,開口說道:“不過今日,我的心情倒是不錯,就告訴你吧。”
“無門無派,黑山衛,鄭均鄭三郎。”
刀光閃爍,人頭落地。
目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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