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地上,等了好久、好久,四周依舊是空蕩蕩的,除了風聲,就是風聲。太陽曬得她口渴,她開口想讓人把水壺遞過來,可話到嘴邊才意識到,她現在是真的只有孤身一人了。
她是不能在草地上躺太久的,海雷丁進犯帝國的中心,蘇被困納齊安卒斯城。帝國正處於前所未有的危機狀態。她勉力站起身來,又一次打量了一下四周,試圖找到可以飲水的水源。在確定了一個方位後,她騎著同樣已經疲憊不堪的馬,步履蹣跚地在荒原上行走了半天,穿過了一個又又一個的荒原、荒原和荒原。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行走了到底有多久,也許有半年、又或許有一年,然後,才終於找到了一片大湖。可還不等她高興,她座下的戰馬卻忽地暴動起來。疲憊不堪的她根本無力制住這受驚的馬匹,一個起躍之後,她就被從馬上摔落到了湖中。
她掙扎著想要從湖中浮起來,可她周身的湖水卻輕飄飄、空空蕩蕩的,不管她怎麼用力地滑動手腳,都像是劃在了空氣之中。
她放棄了掙扎。
好累啊。她這麼想到。
她這次出門,本來只是想找達斯特的。可是,不經意間,帝國的重擔,就全壓在了她一個向來都不過問政事的公主身上。
她的身體在湖中越沉越深,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在那深不見底的大湖之中,她的身體不停地沉沒下去、沉沒下去……
——夢境。
安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躺在那個荒原上,並沒有走動,身邊也沒有湖。她開口想讓人把水壺遞過來,可話到嘴邊才意識到,孤身一人這一點,卻並不是她的夢。
是的,孤身一人,在第二野戰軍和禁衛軍都拒絕給予支援的現在,她只能依靠自己一個人去突入數萬敵軍的包圍,將父親給救出來。
——這倒反而更像是夢境。
就在安娜準備起身去找點水時,她忽地感覺自己的臉頰癢癢的、溼漉漉的。她把頭一偏,看到一頭豬正伸著舌頭,舔著自己的側臉。
——一頭豬。
微愣一下後,安娜嚇得尖叫了一聲,朝後挪了好幾步。那頭豬似乎沒預料到安娜忽然動起來,愣在了那裡。
一人一豬就這樣對視著、對視了許久。直到一個男人的喊聲從遠處傳來:
“安娜!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聽到“安娜”這個名字後,那頭豬和安娜齊刷刷地抬起頭,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豬倌趕著另外一頭豬,從那裡走了過來。
“快過來,安娜,”豬倌朝著安娜身邊的那頭豬招著手,“過來我這邊。”
那頭豬“呼嚕嚕”地叫了幾聲,乖順地回到了豬倌的身旁。豬倌愛惜地拍了拍它的頭,同時訓斥道:“安娜,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亂跑了,萬一被哪裡的野獸給吃了怎麼辦?就算不被野獸吃,這裡兵荒馬亂的,被人給抓走吃了,也不好啊。”
“那個,”安娜的腦袋上騰起了幾根黑線,“你的這頭豬,也叫安娜?”
“是啊,我從小養到大的。”那豬倌回答了一句,然後抬起頭,掃視了一下安娜的周圍,“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躺在這裡?”
安娜一下子反應過來——她要找人問路,眼前這不是現成的人嗎?
想到這裡,她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那麻利的動作看的豬倌“嚯”了一聲:“原來不是小姑娘,這本事,是哪裡的遊俠吧?打擾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安娜急忙叫住了他,“你知道納齊安卒斯城怎麼走嗎?”
那豬倌轉頭看著安娜,點了點頭:“知道啊。”
“在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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