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組建了一支新軍團的訊息,很快就在大臣和軍隊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動。尤其是“皇家衛隊”這個軍團名字,更是讓人不禁聯想到遭到軍棍處置、現在還躺在擔架上起不來的貝倫加爾和他的禁衛軍的未來。
但是,沒人能因此對蘇說些什麼,新建一支軍團是巴塞勒斯的合法權力,尤其是七丘帝國現在正處於戰爭時期。
第二皇家野戰軍和亞美尼亞野戰軍依舊每天在烈日下進行著特訓。不知不覺間,十天過去了。
哈爾迪亞終於完成了蘇給他們定下的每日訓練指標。他氣喘吁吁地來到了訓練場裡為數不多的一片樹蔭下,一邊用綢緞擦著汗、一邊等待著他的廚師給他送來晚餐。這幾天,蘇從第二皇家野戰軍的伙食里扣了一部分出來分給他們亞美尼亞野戰軍,他吃慣了亞美尼亞邊區的食物,偶爾嚐嚐其他地區的食材,倒也不賴。
一個乾瘦的男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一聲招呼也不打,就坐到了哈爾迪亞的身邊。
“給我挪一點位置。”他有氣無力地說道,“讓我也在樹蔭下乘乘涼。”
“喲,這不是約安尼斯將軍嗎?來來來。別客氣,坐。”哈爾迪亞往旁邊挪了點位置,“今天我讓我的廚師給我做了雞蛋乳酪蜂蜜粥,你要不要也來點嚐嚐?”
約安尼斯沒好氣地看著他:“那是用的我們的食材吧?”
“那有什麼辦法?巴塞勒斯的命令嘛。”哈爾迪亞幸災樂禍地說道,“誰讓我們亞美尼亞野戰軍士兵的體能,就是比你們第二皇家野戰軍要高一截呢?”
“你愛高一截就高一截,愛高兩截就高兩截,我今天不是來找你說這個的。”約安尼斯的眼神看著遠方,似是隨意地輕輕問了一句,“我這邊的精銳士兵基本上都被巴塞勒斯他調走了,你這邊怎麼樣?”
“那當然是也被調走了。沒辦法,他們身體好,跑步跑的快。”哈爾迪亞聳了聳肩膀,“不過還好,巴塞勒斯他沒有動我的炊事營,不然,軍隊可就要亂了。”
“我這邊的軍隊已經亂了。一下子失去了將近一半的基層士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哪怕把我們丟到戰場上,被敵軍擊潰、追擊,損失都沒有巴塞勒斯搞的這一下來的大。”約安尼斯的眼中透出幾絲憂鬱,“這麼一大批空缺,你讓我怎麼填?這幾天裡,軍營都亂了。到處都有人在打架,有些是為了搶這些空出來的位置,有些直接就是不服我安排新上任計程車官!”
“那你們的第二野戰軍的軍紀確實該好好整頓。”哈爾迪亞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們亞美尼亞野戰軍就沒有這麼多事。你們一直安安穩穩地駐紮在帝國腹地,我們可是一直在邊境防備這敵國入侵的。那麼多年的仗打下來,誰有能力一些、誰更能打一些,大家心裡早就心知肚明瞭。更何況伍長、什長這些人,打仗時都是要站在佇列最前面的,又不是單純的升官發財,有什麼好搶的?”
“可我覺得,巴塞勒斯他的意圖好像不止於此。”約安尼斯的眼神開始變得陰鬱,“巴塞勒斯組建軍團時的演講,你有聽說嗎?我聽旁人轉述了三言兩語,聽起來巴塞勒斯他對我們這幾個將軍,都不是很滿意啊。”
“不滿意就不滿意唄。”哈爾迪亞大大咧咧地說道,“只要不叛亂,他還能把我們這些個將軍給撤職了?”
“哈爾迪亞,你現在說的那麼輕鬆,我可是聽說在那個什麼女魔法師襲營時,你救援巴塞勒斯不利啊。”“約安尼斯,你別和我說這些。”哈爾迪亞擺了擺手,“我只是一個駐守邊境的將軍,不懂你們這些中央官員的彎彎繞繞。雖然我那時確實救援的遲了,但巴塞勒斯能活到那個時候,還不是因為我們亞美尼亞野戰軍救援及時,擊退了天方帝國的追兵?再也麼樣,那也是功過相抵吧?”
約安尼斯冷冷地笑了一聲:“如果巴塞勒斯真的這麼認為,那你們就不會像這樣被特訓了。”
“那我能怎麼辦?”哈爾迪亞有些上火了,“那是大精靈級別的敵人,而且軍隊已經潰散,我總不能拉了幾個手下,就過去送死吧?”
“要是硬按《士兵法》賴,你這可是要砍頭的大罪。你看看貝倫加爾,那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吧?我前幾天路過他的營帳時,他還起不來床,需要別人幫忙餵飯呢。”約安尼斯笑的更加陰冷了,“貝倫加爾只是建議了一下撤退,就被打成這樣,你呢?巴塞勒斯現在要用得到你,所以放著不提。但是,戰爭結束後,肯定是要論功行賞、論罪處罰的。被一個魔法師擊潰這種丟臉的事情,巴塞勒斯總不可能安到自己的頭上吧?你猜猜,等戰爭結束了,你會被怎麼處置?”
“我不和你扯這些了!”哈爾迪亞臉色漆黑地站起了身來,“這些都只不過是你的妄想而已。”
一個衣著整齊計程車兵在這時朝著這兩名將軍走了過來。哈爾迪亞眯著眼,看著這人似乎有那麼一點熟悉。而那士兵也朝哈爾迪亞微微欠了欠身,喊了一句:“哈爾迪亞將軍。”
“你……好像是哪個營的百夫長吧?”哈爾迪亞努力地辨認著這個人的相貌,“有什麼事要彙報嗎?”
“哈爾迪亞將軍。”那士兵說道,“我最近已經被調到皇家衛隊,現在已經是千夫長了。”
“千夫長?我記得皇家衛隊現在一共就五千來人吧?”哈爾迪亞上上下下把那個士兵打量了一眼,最後選擇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巴塞勒斯身邊好好幹。以後要是有有什麼重要的訊息,可別忘了聯絡聯絡你的老將軍。”
說完,他扭過頭,掃了約安尼斯一眼:“將軍,剛剛那些話我就當沒聽到了。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要做什麼事,可別把我給拉進渾水裡。”
——“我讓你走了嗎?”
一個聲音冷冷地傳來,但卻並不是來自約安尼斯。哈爾迪亞已經邁出去的腳步一瞬間停了下來,他僵硬地轉過身,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說話的人——那名曾經的百夫長。
卻看那名士兵挺直腰板,頗為傲氣地看著哈爾迪亞,說道:“巴塞勒斯有令,讓哈爾迪亞、約安尼斯兩人,馬上到大帳集合,不得有誤!拖延者,按軍法處置!”
。